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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眼镜男,就非常明白陈太忠的厉害,他的大本营是在明孝,但是手底下的弟兄们找食儿,周边也都是要发展的。
所以他知道,北崇的新书记,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主儿,强势无比心狠手辣,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敢跨省抓捕!
地北的警察,北崇抓过;朝田的记者,北崇抓过;连首都的大学生,北崇都抓过;更别说地北的人贩子,一家老小,直接连锅端了。
至于说黑道上的,地北的陈清,玩得比他大多了,陈太忠一句话,陈清就不敢回通达了。
事实上,他都知道陈太忠是黄家的人,跟前任省委书记郑文彬穿一条裤子的。
想到自家平白无故招惹了这么一个人,他真是欲哭无泪,于是他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陈书记,我就是一张破嘴,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太忠根本没兴趣搭理他,倒是那李警司见势不妙,转头带着人就往外走,“既然事主不计较了,那就没事了。”
“证件不要了?”陈太忠笑一声。
“这个倒是忘了,”李警司闻言转身回来,其实不要证件也无所谓,大不了补办一个,但是他这个证件留在对方手里,没准又要惹出天大的事来,他笑着发话,“还请陈书记还我。”
“还你可以,把你们分局局长叫过来……昨天的事儿,我也给你个交待,”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又扫一眼那年轻警官,“这小家伙不合适干警察,清退了吧。”
“你以为你是谁啊?”小警察登时又叫了起来。
“你他妈的闭嘴,”李警司呵斥小警察一句,然后赔着笑脸回答,“车主都表示不追究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做笔录了。”
“出警了,就这么走了?”陈太忠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我是很讲道理的。”
“那您说吧,”李警司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对方有多么可怕,他只是直觉地感到,此人绝对不简单,而车主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可是他想走,对方还不让走,这时候,他心里再没有疑问,这绝对是爷字号的人物了。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陈太忠的套间,沙发上还有一床被子,众人也只当没看到了。
就在这个套间里,陈书记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一下。
不会听的人,就听到是陈太忠蛮不讲理了——人家大车甩了一下尾巴,你就追上去砸车打人。
可是现场都是社会上混的,自是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恶心人。
司机倒是想撇清来的,不过他跟翠竹的关系,真的瞒不过现场的乡亲,而陈太忠也特意点明,昨天我两个助手,就是睡在三零三的——那里三天前死过人!
做警察的最讲证据和逻辑,但是同时,他们见的事情太多了,也最是擅长自由心证,大家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没事儿故意恶心人。
至于说陈太忠追上去砸车打人,那就是说明,此人不但底气十足,更是年轻气盛,一点亏都不肯吃——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是故意的,但是丫就不讲证据,正是所谓的快意恩仇。
其实……就是一场民事纠纷,苦主有点不甘心,但是苦主的老板不想追究了,李警司做完了笔录之后,也不让陈太忠签字,而是斜着眼看光头男,“那……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光头眼镜男点点头,“是我的人冒犯在先,挨打、车被砸都是活该的。”
“听起来你挺不服气?”陈太忠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发话,“那你开个价。”
“我真没有不服气,”光头男吓得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他可不想哪一天被稀里糊涂地跨省抓走,“要不我赔您点精神损失费好了。”
陈太忠的难招惹,是众所周知的,一旦被莫须有的罪名抓走,能囫囵回来都要烧高香了。
李警司知道陈太忠是刺头,可他还真没想到,此人能吓得大名鼎鼎的“二踢脚”屁滚尿流——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北崇的书记为啥能这么牛逼。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些决定,想一想之后,他点点头将笔录往桌上一丢,“既然调解了,这笔录就没用了……陈书记,能否将我的证件还给我?”
“你还不算太笨,”陈太忠一抬手,将证件丢还给他,冷笑着发话,“其实我很希望你立案的,不过我得给祝书记一个面子。”
“祝……祝书记?”李警司下意识地接住了证件,不过紧接着,他就石化了——你是说市委的祝涛祝书记?
下一刻,有人推门而入,紧接着就是爽朗的笑声,“哈,太忠,来我明孝不打招呼……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地道。”
门外进来四五个人,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孝市党委书记祝涛。
在场的其他人登时就震惊了,一屋子人都不敢说话,只有祝书记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罗区长也来了……我给你打了不下五个电话,总算把你请来了。”
噗通一声轻响,却是那满头纱布的司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在惊吓之余,他的心情分外地荡漾:尼玛……你们来头这么大,去什么翠竹啊?
祝涛也大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宾馆的消息,是一个保安经理汇报过来的——市政斧的接待宾馆,有市委的耳目很正常。
“祝书记,我们想自己走一走,看一看,”罗雅平微笑着回答,“陈书记说了,贴近生活,朋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