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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书记……也没怎么说,”陈太忠吧嗒一下嘴巴,讪讪地解释,“其实我是要感谢他,在法制教育工作先进县区的评选上,帮北崇打招呼……”
他把经过大致复述一遍,黄汉祥却是不肯马虎,逼着他又细细地说一遍。
说完了,车就行使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一栋别墅旁,黄总走下车,“进来坐吧,临时的一个落脚点,对了,往这儿送几条娃娃鱼。”
进了屋里之后,有人端上了茶水,黄汉祥坐在一张藤椅上,很惬意地伸个懒腰,“以你看,蒙艺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不懂,他连公司名都没说,我还是托凯瑟琳查出来的,”陈太忠无奈地一摊手,“大人物的眼光,我这种小人物哪能理解?”
“大人物也是人,”黄汉祥不以为然地答一句,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里,好一阵才叹口气,低声嘀咕,“他这也是……为两年后铺垫?”
要说起来蒙艺跟黄家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两边关系是不太好,但是蒙艺的成长过程中,也获得过黄家的支持——他和杜毅共掌天南的时候,蒙书记算是偏黄家的。
后来蒙艺恶了黄老,是在组织任命上坚持了原则,他自己很识相地远走碧空,要说这个仇,也不是很大,尽量不要相互招惹就行。
正经是他与黄和祥都成为局、候补,这才出现了根本的利益冲突,上面的位子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
但是两边,还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当然,各自发力也是正常的。
所以黄汉祥就认为,蒙艺此举,是为了向黄家表示一定的善意——要知道这个油页岩项目下来,就算陈太忠打算往好里做,也总是要给黄家留一大块的,不管黄老二张不张嘴。
当然,蒙艺也可能有撇清的意图,证明他跟紫家蓝家没有什么瓜葛,这个貌似撇清有点多余,他的成长过程中,跟那两家的势力就没啥瓜葛——很可能他想说的是,目前也没啥瓜葛。
这个信息就比较重要了,黄汉祥认为,这是蒙艺想表示出:下一届的局委,咱两家争好说,保持在一个度上,别让其他人渔翁得利了。
蒙艺真有这个想法的话,两家之间互通有无,就很有必要。
陈太忠的级别太低了一点,影响更是差得远,承担不起纽带的重任,但作为一个突破口,适当地释放善意,还是能起到一定效果的。
听到黄二伯的分析,陈太忠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他也没想得很明白,不过大致意思是懂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担心,油页岩项目被别人抢了。”
“真是没想到,你小子是四处逢源啊,”黄汉祥笑一笑,听说那个先进县区的评选,居然是有人上杆子做人情,他也觉得有点可笑。
同时他也承认,“你这个消息,我也有点吃不透,你等我电话吧……对了,你那个水库,什么时候开始发电?”
“二月底三月初,”陈太忠笑着回答,“欢迎二伯莅临指导。”
“我能指导你个什么?”黄汉祥摇摇头,才待继续说话,门一响,外面又走进七八个人来。
陈太忠一看,发现有两三个人似曾相识,好像是曾经在自己别墅里打过牌的。
果不其然,黄汉祥站起身来,笑着招呼一声,几个人就在牌桌前坐下,准备打扑克了。
这就不能再待了,陈太忠站起身告辞,黄汉祥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待他离开之后,才有一个老人冲黄汉祥一笑,“老二,这小家伙……不懂得经营啊。”
“刺儿头一个,”黄总笑着摇摇头,跟他打牌的几个人,都是有相当能量的,小陈若是懂事的话,就应该留在这个场合,给大家端个茶倒个水之类的,这叫经营人脉——才是个小小的正处,总不会辱没了你。
但是年轻人有点闯劲,不那么蝇营狗苟,也不是坏事,黄汉祥并不是特别介意,“不过小家伙做事,还是挺厉害的,他那个县区,两年内要冲全国十强。”
“十强哪里是那么好冲的?”另一个老汉不以为然地回答,“你全力帮忙也够呛。”
“有想法总是好的,”黄汉祥白他一眼,“哪像你,只会说风凉话……”
陈太忠的京城之行,就此告一段落,第二天上午,四人打算坐飞机离开京城,有意思的是,农业部负责接待的那位,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来上门道歉。
这一男一女算是罗雅平母亲的学生,也是做学问的,此次前来,就是要帮忙引见一下,让那货道歉。
其实接待的这位,态度只是生硬,做事没有李良权那么绝,待听说李司长被人打了,他的心就揪了起来,而第二天警察调查的时候,又被黄汉祥骂走了。
这可就吓坏他了,心说我要是知道,那女娃娃搭得上黄家老二,哪里会有那个胆子去刁难?更别说接下来的处理,南宫毛毛也很强硬。
坏菜了,这位是真的头大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司长到底是被谁打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让人惦记上,于是他就积极地找关系疏通。
李司长的爱人也是个奇葩,咬定了就是北崇人干的,一定要部里施加压力?——她也有证据,说罗雅平托人打听过我家的情况。
部里的领导也被缠得受不了,就说咱先别猜真凶是谁,你告诉我,你老公大半夜出现在那个宾馆的门口,是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懒得计较而已,李司长的爱人也明白,这俩夫妻的关系其实一般,不过离婚也是不可能的,眼下老公挨打,她还是要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