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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健这积年的混混,收拾人是很有一套的,他留下两个人看着奥迪车司机,也不动手,就是明确地告诉对方,“不关你的事儿,安心等一会儿。”
司机一见这架势,倒也明白遇上麻烦了,于是放下窗户,嘴上招呼,“兄弟,咱有话好好说……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啥事儿不好商量呢?”
那两位根本不接他的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司机见状乖乖闭嘴,想一想又摸出手机来,看一眼对方,发现那俩无动于衷,他就开始打电话联系。
这俩其实是纯粹的有恃无恐,而狄健则是指挥两个壮汉将雷处长拖上了一辆中巴车,雷处长一开始没命地挣扎,还大声地叫喊,结果肚子上遭人重重地踹了两脚,登时就老实了。
接着,无牌的中巴车消失在了雨中,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又开了回来,两个壮汉将人架下车,然后众人就登车离开。
雷处长一下车,就蹲到了地上,任由雨丝淋在自己身上,司机见状,赶紧拿一把伞下车,撑到他的头上,抬手去掺扶他,“怎么样,要紧吗?”
“别动我,”雷处长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蹲了差不多十分钟,他才重重地喘一口气,“艹,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给我捡块砖头,让我坐一坐。”
司机从后备箱找出个小马扎给他,“我联系了阳州市局的朋友,他们说可以报案,不过北崇的情况,比较复杂。”
“不用报案,”雷处长吐出四个字,又坐了十来分钟,喝了半瓶矿泉水,要来一根烟点上,才捂着脑袋发话,“这帮人下手真阴损。”
他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站起身子坐上车,司机看他一下,发现除了一只眼睛比较红肿之外,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不过身上有些泥水,比较狼狈而已,“他们怎么动手来着?”
“别提了,”雷处长羞于提起此事,那帮混混折腾人真是老手,专拣要害部位下手不说,还有那传说中衬着厚书打人的招数,验伤都不好验。
至于眼上这一拳,则是对方有意要给他挂上幌子,打个乌眼青出来,而且还就只打一只眼睛,打人的那货还说,“打两只眼睛的话,他可能说自己没休息好。”
这是一帮阴损狠辣的主儿,缺德带冒烟的,不过终究下手不算很重,听他们说,似乎是自己迟到得不算太狠——若是明天才来,起码是要断肋骨了。
听这帮人说起来,似乎是能做到这样控制力道。
总之,是很屈辱的经过,雷处长不想再说了,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个场子找不回来——就算肋骨断了,都找不回来场子,人家欺负的,也就是他找不回来,“去医院验一下伤吧?”司机很关心地发问,他刚才没出面阻拦,就要表现出些体贴来。
验了伤能有什么用?雷处长先是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可是想到自己身上有些地方疼得着实要命,于是微微点头,“检查一下也好。”
等检查完毕,就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觉得身上的疼痛略略轻微了一点,医生也说没有大碍,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雷处长的屈辱并没有结束,刚才那帮歹徒已经留下了话来,说你必须获得陈区长的谅解,否则的话,这件事可不算完。
他也想到了,别说自己是在北崇挨的打,就算回到朝田,人家想找上门也不用忌惮什么——领头的混混可是开着军车的,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陈太忠。
但糟糕的是,陈区长不在区政斧,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打不通,罗处长也不想顶着一个红眼圈在区政斧多呆,下了楼之后就要上车。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紧走了几步,侧头一看,禁不住大怒,“姓齐的,你欺人太甚。”
这位正是朝田宣教部的齐处长,他的面色微红,嘴里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很显然中午喝了不少酒。
跟志得意满的齐处相比,罗处长的样子就狼狈得太多了,两者一对比,由不得他不怒火中烧,“说好同进退,你居然卖友求荣!”
“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齐处长斜睥他一眼,很不满意地回答,“我昨天要跟你细说,你直接挂了电话……这怨我吗?”
“你不会给我拨回去吗?”罗处长气呼呼地反问,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呵呵,我欠你很多吗?”齐处长不屑地笑一笑,大家都是正科,谁也无权指挥对方,没有权力,自然也就没有义务。
不过他也无意把关系搞得太僵,起码面子上要交待过去,于是他又苦笑着一摊手,“我其实也不好受,中午的赔罪酒,喝得我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那是往死里灌人。”
他也看到对方脸上装了幌子,就婉转地告诉对方,喝酒并不见得就比挨打好受。
罗处长听到这话,好悬没把肚皮气炸,他强忍着怒火发话,“那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并没有告诉我来北崇。”
“既然你抵触来,那我就自己来了,”齐处长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去尼玛的,”雷处长听到这里,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向对方的眼睛,“你这个王八蛋,卖友求荣!”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姓齐的就算就再多的苦衷,只说他来北崇不但不商量一下,接到电话也不说实话,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卖他罗某人了——两人来道歉,何若一个人单独来?
正经是有对比才能显出差距,齐某人在规定时间内来道歉了,另一个却是死不悔改,面对这种差异,陈区长的态度就不难猜测了——肯定会拉一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