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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的话,简直是侮辱人至极,不过旁边人听得却只有解气——这还是陈区长没听到刚才朴太亨的话,要不然他说得只会更恶毒。
你要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这样的思维,符合中国古代传统的道德观。
然而,陈太忠还是低估了朴太亨的无耻,他站在那里待了好一阵,发现奥组委的官员没有解围的意思,索姓心一横,一脸肃穆地向围观的人群鞠几个躬。
鞠躬完毕,豆大的泪珠自大饼脸上汩汩而下,“诸位,朴太亨一生正直,嫉恶如仇,却不料得罪了小人,因为一句玩笑话苦苦追逼于我,现在,我决定……”
说到这里,他抬手一抹泪水,目光炯炯铿锵有力地发话,“我决定,以死自证清白。”
我艹你大爷,陈太忠的鼻子好悬没被气歪了,对方骂他是小人,他不是很在意,相骂无好口,陈某人我行我素习惯了,但是对方居然表示要自杀,他不生气才怪。
尼玛,奥组委可能坐视你自杀吗?真是太不要脸了。
“随便你,”陈区长不屑地哼一声,“清白不清白的……你当我们会场没有录音设备?”
“我以死自证,”朴太亨大喊一声,低头就冲着一根铁柱子狠狠撞了过去——那是一个篮球架子的支柱。
真尼玛太不要脸了,围观的人纷纷摇头叹气,这货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一眼就看得出。
但是看得出归看得出,可奥组委的人还是不能不管,别说朴太亨自杀成功,就算擦破一点油皮,别人一做文章,奥组委也有的是麻烦了。
所以朴太亨身子才一动,旁边就扑过来两个人将他抱住,另有一人身子平移,挡在了支柱的前方。
“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无耻之尤,”陈太忠气得冷哼一声,他要对方自杀,本来是恶心人的意思,却不成想,凭空送给对方一个撒泼耍赖的借口。
“好了小陈,你少说两句吧,”这个时候,郭主席是不得不出面了,奥组委欢迎各种花絮,但是搞得血淋淋就没意思了,他很和蔼地表示,“你赢来的钱,反正是要捐给奥组委的,我们不要了,这总可以吧?”
“你们拒绝接受,那我可以自己留着花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一摊手,“我……”
“行行行,我知道了,”郭主席一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刚才表述得不准确,既然你决定捐给奥组委了,那这个催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你们要是免了他的债务呢?”陈太忠眼珠一转,“郭主席,你可是答应好的,要把百分之三十划给我们做教育经费。”
“不就是三十万美元吗?行,答应你了,”郭主席很随意地一摆手,心里却禁不住暗哼一句,从来都是奥组委跟别人化缘,今天遇到狠的了,居然反过来跟奥组委化缘。
不过这点钱,他随随便便就能做主的,而且看到韩国人吃瘪,也是挺欢乐的一个花絮。
陈太忠一见他这样,就知道奥组委打算自掏腰包了,心里真的是难免遗憾,于是他走到朴太亨面前,笑眯眯地发话,“其实我今天都没用心跑,不知道你信不信?”
“哼,”朴记者冷哼一声,却是不做回答,这桩公案由奥组委接了,他心里放松不少,而陈太忠这个人,明显地非常难斗,他不想节外生枝。
“输了一百万,心情不好我能理解,”陈区长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笑眯眯地发话,“不过呢,中国是礼仪之邦,我给你一个扳回来的机会。”
“嗯?”朴太亨听得眉毛一扬,心里也微微一动,嘴上却是不肯说话。
“两天之内,我不会离开这里,欢迎你找任何非职业运动员来跟我赛跑,”陈区长挤一挤眼睛,“不过赌注要提高到五百万美元,现场验资,而且……要立赌约。”
“还没跑进二十九分钟,你这是疯了,”朴太亨冷笑一声。
“也许是疯了吧,”陈太忠微微一笑,“不过,立了赌约之后,现场要验资,你又害怕什么呢?”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走向郭主席,“领导,我赢了,您答应过的,要帮我一个小忙……咱奥组委是讲诚信的。”
“必须是小忙,太大的忙我可够呛,”郭主席微笑着回答,心里却是不无恼怒,小伙子,我都答应拨你三十万美元了,老话说得好,得意不可再往啊。
“我的辖区想搞一个娃娃鱼养殖中心,”陈太忠不做任何掩饰,直接开门见山,“林业总局的手续不是很好批,您能帮着打个招呼吗?”
“娃娃鱼养殖,”郭主席的嘴角微微抽一下,接着轻喟一声,“这个我不太懂,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明显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那就当我没问……您也不用跟别人说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并没有死缠烂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觉得自己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真是有点闲得蛋疼了。
见他这么好说话,郭主席反倒是微微一愣,他也多少听说过点陈太忠的事情,知道这家伙的难缠,所以刚才他一直不肯出面,直到朴太亨假装自杀,他才迫不得已地露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太忠既然退让了,他总不能出于忌惮,说什么你再换个要求,那样真的跌份儿,可他又不想让对方带着情绪,就此愤愤然离开——郭某人不怕得罪人,但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人,那就太冤枉了。
于是两人身子相错之际,郭主席低声嘀咕一句,“很多动物保护组织,也在盯着奥组委,拿这些东西做文章,为了抵制北,京奥运会……有些人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了,”陈太忠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转身扬长而去。
他走出不多远,邵国立就嬉皮笑脸地拦住了他,“太忠你大牛,跑赢了亚洲冠军,太给哥们儿长脸了,晚上我请客,给你补身子。”
“你跟着蹭饭就行了,”孙姐老大不客气地发话了,“他的赌本,是南宫从我这儿拿的,小邵你这几天不见,摘桃子的水平见长啊。”
“我从来都是采花的,摘桃子这种事儿,不是爷们儿干的,”邵国立也不怕她,绵里藏针地开个玩笑,“我其实一直认为,孙悟空是个女人……起码是个母猴。”
“这话什么意思?”一个年轻瘦小、相貌异常清秀的后生皱着眉头发问了,他轻推一把身边的女人,“姐你跟我说一下。”
他推的不是别人,正是花自香,这一群人里,邵国立的身份算是不低了,有资格跟邵国立打嘴仗的人真的不多,这个时候能接话的都不是很多。
“小何别理他,那就是个流氓,”花自香却是不在意他,只是微微一笑,“猴子偷桃……那是一个招式,可以算女子防身术。”
“我说是谁,原来是小雨朦啊,”陈太忠终于认出了这个小后生是谁,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穿上了男人衣服,他冲她笑眯眯地招一招手,“叔这次来,给你带了点礼物。”
“我跟你不熟,”小雨朦听到这话,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不扯了,走了,”陈太忠也不会跟这小女孩计较,他摇摇头径自走向自己的座驾,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开曰本车?”有人讶异地发问了,这个现象……真的有损大家的兴致。
“他连拖拉机都能开,这货装啥像啥,”邵国立笑着点评,“他哪里会缺钱,只靠赌博也能养家糊口……小孙,我说得对吧?”
“这货跑得倒真快,”孙姐也是一脸的悻悻,“我是听说他跟某人闹了点小矛盾,还想协调一下呢,看起来他不是很稀罕。”
“他跟谁闹矛盾了?”花自香和何雨朦齐齐地发问。
“小矛盾嘛,哪里惊动得起你们这两位大小姐?”孙姐微微一笑。
“太忠今天表现不错,”这时候,又过来一个人插话,却是阴京华,他手里攥着手机,“二叔在布鲁塞尔听了,也挺高兴的。”
“姥爷去布鲁塞尔了?”何雨朦一听这话,真是老大的不高兴,“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去温哥华大姥爷那儿,这就又跑到欧洲了。”
你姥爷现在就不能回来,孩子……你真的不懂啊,阴京华嘴角扯动一下,今年的两会和[***],那都是天大的事情,黄家人最好不要在国内乱跑,周游各大洲,才是态度端正。
但是这些话,懂的人不用点,不懂的人,点了也没用。
陈太忠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的风波,反正他对今天的事情非常地失望,不过不管怎么失望,生活还是要继续——他来北,京的两件事,还都没有着落。
小白的升迁,最终还是得找黄家来解决啊,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叹口气,如果有三分奈何,他真的不想这么选择。
陈太忠知道,他的崛起,很多人归于黄家的青睐,但是他心里从不这么看,他认为这崛起是自己争取来的——了不得是托庇于黄家,但是事情的根本,是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
是的,他是靠业绩崛起的,虽然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
3562章再见老领导(下)
陈太忠离开之后,就给齐晋生打个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坐一坐,这齐晋生是邵国立的发小,但是自己又在体制外混,应当也有一些门路。
反正陈某人这次来京城,是奠定基础来了,该捋的关系都要捋一遍,至于说赛场外意外出现的何雨朦和花自香……他真的不熟。
齐总很痛快地答应了,说晚上我接你,陈老板来了,大家总要找个地方乐呵一下。
不成想临到五点了,马勉打电话过来,说是张璘在家里做了几个好菜,晚上来家吃?
家里吃是不可能了,陈太忠跟张璘好一通解释,才让她相信,自己带着老主任出去,是为了开辟京城里的人面儿,她只能答应。
马司长倒是很配合,自打他来了京城之后,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他的官不小,正厅级干部,但是别人根本不鸟他这一套,在地铁上他还得自力更生抢座位。
陈太忠在京城里请客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他很想把酒席摆在临铝招待所,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就在五棵松一家牛肉拉面馆。
地方是小地方,但是邵国立和孙姐听说之后,也一起过来了,大家坐着聊两句,孙姐就表示说,太忠你这下午做的事情,真的是大快人心——好多人翘大拇指。
“翘大拇指也不能帮我把钱弄到,”陈太忠意兴索然地回答,“今天我倒是彻底地平易近人了一次……奥组委也太好说话了。”
“总是有些不得已的,”孙姐无所谓地笑一笑,“对了,下午你想让姓郭的帮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