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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天这里得到的消息,让陈太忠心里煞是不爽,一个堂堂的副省长的关注,居然奈何不了几个村子的毛贼,怪不得这年头一说做领导,都要讲实权,这个“实”字,真是道尽了官场中的风流。
然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刚才在蒙艺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起这件事来呢?要是一并提出来,估计老蒙也不会拒绝吧?
当然,这只是他随便感慨一下而已,这么小的事情来麻烦蒙老板,那就有点过于欺负人了,刚才都差点跟蒙艺呛起来了,这事说不说也罢。
不过,他算是把黑土乡三个字牢牢地记住了,小偷村是吧,走着瞧吧,哪天哥们儿心情不爽了,就去你们那儿转一转,倒是不信这个邪了。
这个夜晚,郁闷的不止是陈太忠一人,跟吴振鑫的郁闷比起来,他的郁闷根本不值得一提。
陈太忠拒绝帮忙!这个消息传到吴振鑫耳中的时候,吴总终于明白,这一刀,自己终于是躲不过去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该找的关系全都找了,可是,似乎所有人都看到他脑门上刻了“晦气”俩字儿一般,以往百试百灵的关系,现在都袖手旁观了。
那就认栽服输吧,吴总也是光棍出身,想着一亿的产业能卖到一亿五,这也不算亏了,只不过是有点憋气而已嘛,想当年咱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受的气还少了?
想到这儿,吴振鑫也顾不得是晚上十点多了,抬手就拨通了苗毅勇留的电话,“苗总,您的建议,我考虑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把这个协议签了吧?”
“呵呵,那太好了,”苗毅勇在那边轻笑了起来,话筒里隐约还传来女子的娇笑声,“不过有个细节,可能要改动一下,我的合作伙伴刚才说了,一亿五有点高了,他的意思是一亿三是比较理想的价位,不好意思啊吴总。”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吴振鑫好悬没被气炸了肺,“苗总,你真的觉得,我离了贵公司,东西就卖不出去了?”
“你可以试着卖一卖嘛,”苗毅勇的声音还是笑嘻嘻的,旋即话音转冷,“不过,我那伙伴脾气不是很好,你这儿再出什么事儿,可能价钱还会降哦。”
苗毅勇的爷爷曾是京城的一个实权副厅长,虽说早就离休了,但是还挺宠惯这个孙子,所以这家伙身上也是有点跋扈的味道。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奉命行事了,许纯良说了,韦明河和你收购振鑫,想让我帮忙可以,但是要把振鑫欺负得惨一点。
当然,大家都知道纯良姓子和气,人家这么说百分之百是家里大人的意思,苗毅勇既然奉命嚣张,当然就要嚣张出个模样来——先砍两千万再说。
“欺人不可太甚,”吴振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苗总,您金枝玉叶的,身子骨娇贵,没必要跟我这粗人认真吧?”
“看来你还是没尝过专政的铁拳啊,这话我不想听第二遍了,呵呵,”苗毅勇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威胁他,“三年前你是粗人,现在可不算是了哦。”
说完这话,他不管不顾地压了电话,这边吴振鑫一个人握着电话发呆。
人家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以前你没钱,现在就算便宜点卖了加油站,还是能留点身家,你舍得玩命吗?
其实这层意思倒无关紧要,苗毅勇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说,你在这三年里做了什么事儿,不止你一个人清楚,想要我掀开盖子吗?
跑路吧,只能跑路了,吴振鑫只能做出这种选择了,对方手里握着他致命的把柄,如若不然,他倒还真的能把加油站卖给中石油、中石化甚至是其他的公司,但是眼前卖是不敢卖,卖给苗毅勇的话,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总算他各处的账面上还零零碎碎地趴着千把万的现金,银行里还有四五百万的个人存款,将这些钱全部提出来,拔脚走人好了,至于结果嘛,那爱谁是谁吧。
谁想,第二天他才到银行的营业点办理转款,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口音,“吴老板,这可有点不上路了,就算你跑得了,也得小心客死异乡啊。”
吴振鑫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这帮家伙的能量也太大了一点吧?他从来没有过像眼下这样孤单无力的感觉,以前总觉得黑社会凶险了,谁知道官场中人做事,比黑社会还不讲理。
心灰意冷之下,他只能再次跟苗毅勇沟通,看看一亿四能不能卖掉,谁想苗毅勇那边冷哼一声,“你都想跑路了,我那伙计正琢磨着该再给你降多少呢。”
“我认栽了,一亿三,”吴振鑫果真光棍得紧,立马拿定了主意,“什么时候签合同?”
“你倒是提醒我了,账面上的钱不许动,”得,苗毅勇来劲儿了,“一千一百多万,这也算我的资产啊。”
“欺人太甚!”吴振鑫抬手就摔了电话,转身向银行外面走去,再减上一千多万,他就是赤贫了——我就靠那银行存款活了,惹不起,老子转身就走,这个集团不要了。
谁想到刚走出银行大门,迎面就走过来四个汉子夹住了他,嘴里还热情地招呼呢,“老吴,可算抓住你了,该还钱了吧?”
“我不认识你们,”吴振鑫拼命地挣扎,他身边的会计想说什么来的,不过被那几个汉子随手推开,“不关你的事儿啊……”
“报警,报警!”吴振鑫没命地喊着,那些汉子笑着将他往一辆面包车里塞,有人怪声怪气地发话,“就怕你没胆子报警呢。”
听到这话,吴老板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也是啊,一旦报警那可就真的大条了,于是当机立断,“小高,不用报警了,两天之内我回不来你再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