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篇与科幻文学有关的演讲的第一次演讲放在了交大的文治堂,或许会有更多的外校人前来旁听,但必然遭到校领导的反对——交大作为一个工科气息浓厚的地方,文学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交大诗社的冷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这次演讲最终被选定在了震旦大学的3108教室。
——司璇,1981.4】
“这篇演讲稿的原文是希羽和我当年一起背过无数演讲稿的其中一篇——我们俩冷战期间的一般交流没有停止。能在这个时代见到它,我的确是很激动的。当年的这篇演讲稿在后世能有上百万的听众、观众和读者。但在这个时代,我不好说它在被大幅修改后,能不能有更多的受众和指导意义。”
见沈涵曦都如此悲观,汪星悦哀叹道:“我的建议是:希羽在演讲结束后,直接把它和现场的五个问答记录一同投到《新华时报》,由他们以及今天的听众们决定这份讲稿的未来吧。”
魏思瑜对此表示认同,于是,夏希羽在简单翻阅后,最终将之彻底定稿。
过了一会后,夏希羽一行人提前十分钟到达了3108——
夏希羽还用着夏萌的名字时,遇见扎德而提前开始学术生涯的地方。
那是梦开始的地方.jpg
【提示:有关剧情见第一卷2-4章。】
然而,让夏希羽等人没想到的是,到达3108时,却发现教室里的两百出头的座位强行挤了超过220个人、一旁的座位之间的走道和教室外都挤满了人,除了主讲人夏希羽及其随员们行走的通道之外都挤满了人——也就是说,听众至少三百起步。
更可怕的是,夏希羽发现教室靠近外墙的床边也挤了几十号人。这让夏希羽赶到了些许惊恐,于是在意识通讯频道里抱怨道:“如果这场讲座在我们交大的文治堂办的话,或许秩序会更好些。”
汪星悦补充道:“但是交大……和文学实际上不太沾边。”
司璇表示赞同并追加补充:“毕竟长期承担了国防方面的科研任务,除了外语翻译相关的专业之外,基本没有文科类专业可以理解。希羽这种数学家兼科幻作家的模式堪称前所未有。”
沈涵曦也深有同感:“也对,谁能想到我们学校会出一个在国内外都小有名气的畅销科幻作家呢?更不要说这人还是一位小数学家了。”
四人在意识通讯频道的聊天并没有影响他们四人在现实世界中的行动。
夏希羽接过手稿之后,看向自己的雷达牌手表,随后又看向观众。
几秒后,沈涵曦在确认了夏希羽手表上的时间后,对所有的听众说道:“还有三分钟开始演讲。请各位同学做好准备,开始演讲后请不要走动。”
这时,夏希羽抽出了手稿中的两页,让司璇和汪星悦分别把图挂在两边的黑板上。
于是,讲台下的听众们对此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夏希羽今天的演讲会是什么主题。
“现代和后现代?工业化时代和工业时代?”
这时,所有3108的人都发现门外有一群搬着课桌椅的人等在门口,其中有两位金发碧眼的中青年女子、一位跟在他们身后的裙装女学生(夏希羽通过对方佩戴的校徽辨认出了身份)以及一位全身上下穿着全黑紧身皮衣、顺带披着一件带有独特徽章的披风的青年女子。
夏希羽对在场的其他人解释道:“前两位我认识,莫拉蒂先生的妻子——已经在不久前领了结婚证的玛琳娜小姐,以及兰斯洛先生的妻子——诺顿小姐。第三位是刘晓涵,我的法语翻译和法语老师。第四位……请穿着皮衣的这位小姐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玛琳娜对夏希羽解释起了现场情况:“这位是我在高卢共济会的朋友,您可以称呼她的中文名:赵黎霞。她首先是一位懂中文和数学的听众。”
“您好,夏教授,我的事并不急,您可以先开始您的演讲。”
夏希羽在确认过赵黎霞的证件和有关文件后,让手提公文包站在门口的司璇把手拎椅子的她放了进来。
随后,夏希羽先看向赵黎霞身前带有圆规、直角尺和齿轮的徽记,紧接着就微笑着请她就坐。
待手表归位、夏希羽确认台下保持安静后,他开始了正式演讲。
即使是在演讲期间,依旧有十几位匆匆来到门口的人,只为能看到深居简出的夏希羽一眼。
……
半小时的演讲结束后,夏希羽按照原先的约定,开始接受五个提问。
提问1:“您的创作目的最初真的是为了创收吗?”
答:“是的,因为我本人作为一个历史存在的没有经商的能力,也没有经商的计划。另外,众所周知,我的科研方向是国外的众多研究热点之一,但不是主流的方向。更不要说在国内却是刚刚起步的边缘学科,几乎没有拿到任何来自于其他机构的经费。对于我这样的情况,我的决意很明确——弱鸡才等国家的小额经费,强者要向社会找经费。只是因为我自认为有一点文学才能,这才开始了和歌词的写作。”
提问2:“也就是说,您不认为浪漫主义存在于现有的多数文学作品之中?”
答:“是,也不是。我个人坚持一个观点:对于身处内卷而不自知的小农来说,让他们进入工业社会享受工业化带来的各种便利才是最大的浪漫主义。至于完全进入工业社会后的问题,那就需要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去创造苏联都没有给出的方案去解决问题,但我相信,后者的难度肯定比现在小。”
提问3:“您在国外还有发表一些《旅途无始终》在内的短篇,请问您以后还会发表类似的短篇吗?”
答:“或许会,这要看希羽组的资金状况和我个人的生活情况了。我的本职工作还是一个没有经商才能的科研工作者。”
提问4:“您在《旅途无始终》和《吊销父母》中描写了文化与道德的虚无,那么您认为这是否会发生在未来的世界中吗?”
答:“事实上,我在写前看到的国内外报纸中发现,在某些高福利的、距离冷战前线很远的一些发达国家——比如北欧地区的一些国家,已经慢慢地开始出现这样的趋势了。于是我按照显示中的数据简单推演——没有证明,只是我的简单预测——得到了这两篇的灵感。”
提问5:“在米国得州发表的《万花镜里的蝴蝶:新婚》中,您还描写了一夫一妻制婚姻在精神层面的虚无,请问您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答:“据我的观察和统计,从历史上看,真正意义上的、严格的、属于每一位婚龄人士的一夫一妻制只是最近几十年才开始在全世界各国出现的。至于一夫一妻制的家庭消解之后会发生什么,《吊销父母》已经写了。我的外国朋友,目前的米国驻华大使馆的一等秘书邦科先生曾经给我的三本科幻做了评价:‘《旅途无始终》、《万花镜里的蝴蝶:新婚》、《吊销父母》可以说是赤瞳的‘虚雾科幻三部曲’’,我觉得这个评价很贴切。不过我必须说清楚:我不是虚无主义者,而只是一个虽然喜欢设想历史情景但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悲观主义者罢了;我写这些除了创收之外,只是希望为了一个更好的地球去描写一个糟糕的未来。这个问题的问答到此结束。”
提问6(经过夏希羽许可的追加,因此问题被压缩到了一句话,并且仅限《黎明之剑》):“请问您认为您的《黎明之剑》第二卷什么时候可以发表,现在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答:“目前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还差一些手绘的插图和细节描写。英文版和法语版的话……今年夏天应该可以,但中文版可能要到秋天或冬天。这无关偏好,只是因为中文排版技术十分困难这一技术原因。如果读者们愿意捐款给我国有关的科研团队,或许可以让后续的系列加快中文版的出版速度。”
问答结束后,夏希羽等人先行离场,但现场的热闹气氛还没有冷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