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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漆垣惨状,触怒刘辩逆鳞。

    刘辩看着村口停着的一排排运粮车,却不见司马懿和张任的身影。

    他只得忍住恶心,继续向着漆垣县内走去。

    这县不大,与其说是县,倒不如说是附近的村落聚集在了一块儿,不然岂会连个土墙都没有?

    村中较大的一点的屋子都还有这欲灭未灭的火星,这些屋子旁,刘辩才看到了代表汉军的红色军装。

    “陛…陛下。”

    刘辩的亲军,几乎人人都认识刘辩,一位兵士略带哭腔地拱手喊道。

    刘辩摆了摆手,让他继续灭火。

    可这屋子无论从井中取出多少水去浇,都会回以一股黝黑的浓烟,“这屋子里有人?”

    刘辩看着从眼角渗出的黑中带着鲜红的水渍,不禁问道。

    那士兵只是点了点头,又开始继续浇水。

    刘辩抽出腰间天子剑,挑开了只身半截木头的房门,阳光的余晖落入房屋的一角,一具焦黑的尸体正抱着一块幼小的焦炭。

    那焦炭的内侧,依稀可见粉色的血肉。

    “畜生!可焦尸怎会流血呢?”

    刘辩带着疑问,跑到了井边,抬眼一看,井里哪还是水?完全是被尸体流出的血液灌满的血井!

    他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却始终未发一言。

    刘辩立刻命令手下亲军整理漆垣县,从新开井取水,将所有尸体取出,蹲在村口,以防瘟疫。

    他独自迈步与房屋之间,终于看见了司马懿与张任的身影。

    “陛下!”

    司马懿此刻全身湿透,脸上和身上全是燃烧时产生的飞灰,张任亦是如此。

    “可…可有活口?”

    刘辩刚问出此话,便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

    司马懿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漆垣县中心的一块区域,那里中心区域漆黑,周遭则是白骨堆积的类似祭坛一般的矮墙。

    刘辩顺着放心,走了过去,直觉得地上油腻不堪,似有一层油脂浸透了土地似的,走到近处他这才看见,那堆白骨的顶上,堆放着密密麻麻的人头骨!

    那些头骨都不大,应该是小孩和女人的头骨,但不想,他们一定都是大汉的子民,这几年虽然天灾稍退,但除了司隶、益州、扬州,其余州郡的皆是受灾严重还未缓过来。

    如此荒年,人便是两脚羊,别说是并州了,就连青、徐、兖这三州的黄巾余孽,也有吃人的现象发生。

    刘辩看完这些,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狂跳不止,一口气顶住了天灵,欲泻又止,差点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还好张任眼疾手快,一把便将刘辩扶住,“陛下,此处如何处理。”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你去叫全军将士都来,叫史官也来!都给朕看!用心看!围着看!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武帝情愿穷兵黩武,也要将匈奴毁灭!”

    “传令!传令!!大军中有擅画技者,将此地景象绘成画卷,送回京城,让那帮世家大臣看看!什么是匈奴,什么是异族!”

    刘辩抽出天子剑高声喊道。

    正当刘辩恨得目眦欲裂之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却从那被烧了一半的粮仓之中传来。

    刘辩三人互视了一眼,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后,立刻带人疯了似的奔向了粮仓。

    原来当地居民已经习惯了被异族劫掠,索性在建造粮仓时会再造一个暗仓,这暗仓的入口便堆满粮食,这样匈奴拿出粮食开始大餐时,便不会再深究县中的人口。

    刘辩急忙命人打开暗仓,这里的暗仓高度不高,只能容下蹲着的妇人与孩童,但刘辩却惊喜地发现这暗仓挖得很深。

    火把照出的微光中,刘辩能较为清晰地看见暗仓深处蜷缩着的妇人与娃娃们。

    “别怕,我们是汉军。”

    司马懿刚想靠近,为首的妇人竟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可那匕首不是指着司马懿的,而是指着自己的。

    “退出去,朕已经下令聚集饥民了,等饥民到了,让他们来吧。”

    刘辩叹了口气,这群人已经对身穿铠甲手持刀枪的人有了生理上的恐惧,不可能再相信他们的。

    刘辩下令专人在粮仓看守,随后同大军一起开始挖井取水,而那旧井之中的尸体虽然已被全部搬出,但那血水似是总也流不尽似的,不管如何清理,都会泛起一抹红光。

    刘辩索性下令封禁井,亲自在井口写上了泣血两字。

    张辽、赵云、张绣三将,此刻乘着最后一缕阳光,进入了漆垣县中,原本胜利的喜悦,当即被村口堆积如山的尸体击得粉碎,每一个进入县城的汉军,皆是低头不忍去看。

    张辽本就是雁门郡人,深知并州汉家百姓之苦,见此人间惨状,这位猛汉不禁落下泪来。

    张辽一哭,身后士兵也开始低声抽泣,谁家无子?谁家无父母兄弟?谁家没有如花似玉的姐妹?

    刘辩心中郁结,不禁想起了一首诗。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此诗一经刘辩念出,立刻得到了全军的响应,大家都跟着念了起来。

    也许是语言相通,也许是暗仓中的人听到了诗词中的悲怆,竟主动从暗仓之中爬出,刘辩看着几十个稚童,围在几个妇人身边,皆是满面蜡黄,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

    “快!前军处漆垣县,后军取水烧火!”

    刘辩一声令下,大军开始行动,五千人拼尽了全力,直到深夜才将漆垣县的尸体清空,而锅中的小米羹,此刻也恰好开始冒泡。

    要说什么能战胜对生与死的恐惧,那么除了信念之外,唯一的便是饥寒交迫。

    凉并两地,日夜温差较大,杀死饥民的除了食物,还有夜间的寒风,好在军中不缺衣物,众将立刻带着士卒,将换洗的衣物递给了饥民们。

    干净的衣物和温暖的羹汤,终于将军队和饥民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刘辩与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抱着一个孩童,开口问道,“孩子,你想报仇吗?”

    此言一出,周围十几个稚童立刻围到了刘辩身边,他们虽然不知道刘辩口中报仇的具体意思是什么,但他们稚嫩的目光中,散发出了另外一种可以抵抗生死恐惧的光芒。

    “仲达,诏命京城,朕欲开武帝旧制,纳天下孤儿入羽林!”

    刘辩抽出腰间的剑,身旁的孩童没了先前的畏惧,他看着孩子们说道,“朕,要给你们剑,给你们大汉的剑!眼泪是没有用的!对于不讲理的异族来说,只有鲜血会让他们恐惧!”

    “我们不是没有战胜过他们!是的,现在的大汉不必先前,他们觉得我们弱了,我们害怕了,他们又能挥师南下,越过边境来劫掠了!”

    “朕要告诉他们,他们错了!朕,大汉未失其鹿!大汉还有朕,还有朕的将士们在!今日起,与异族不和谈,不停战,他们一天不低头,朕便与他们打一天!”

    刘辩话音刚落,便有一探马来报,“启禀陛下,于夫罗的使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