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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三月春融雪,汉军欲北征。

    张辽与许褚见这酒躲不了,也只好一人倒了一碗,当着典韦连灌了三碗这才罢休。

    高顺见他们这个喝法,连忙躲到了刘辩与赵云那边。

    “子龙、高顺,刚喝酒太伤身了,你们去让营中的厨子做些肉食,再备些醒酒汤。”

    两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领旨出去了。

    不仅是他们两人,连新来的甘宁见此喝法也有些胆怯了。

    但许褚并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典大哥都抱坛喝了,兴霸,你也来喝上两碗。”

    甘宁闻言,心中怕折了面子,立刻端起酒碗就喝了起来。

    刚喝两碗,就被神仙醉浓重的酒气,顶得全身燥热难耐。

    他立刻脱下了上衣,“诸位兄弟,等我散一散酒气,再来喝!”

    几人被甘宁的举动吸引,都跟在他身后,想看他出帐做什么。

    只见他捧起地上的白雪,就往自己的身上抹去。

    身体的散发的热气,很快便将白雪融化成水珠,雪水的寒意激得甘宁打了个激灵,方才已经布满酒气的脸上,竟真的消退了几分。

    “兴霸厉害啊。”

    许褚见状不禁赞叹道。

    刘辩之所以要看众将喝酒,实则是对于男人来说,观其饮酒最见人性。

    以典韦举例,他最实诚,而张辽则是为了兄弟挡酒,颇有豪义。

    许褚虽然有些滑头,却算得团队的润滑剂。

    而甘宁则显然是会动脑筋的那一种。

    至于两位不喝酒的,那刘辩也不用担心他们打仗时会偷偷喝酒了。

    众将豪饮一夜,刘辩派人将喝醉的几人一一送回了自家府中。

    如此愉快的三日犒军很快便过去了。

    三日后,众将按照刘辩的旨意开始整军,各军的训练强度陆续上涨,连带着每日处理完政务的刘辩,也会进入营中一同训练。

    是年,春三月,白雪消融,万物竞发。

    幽州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北方虽然融雪较晚,但麴义的蠢蠢欲动,还是落在了李典与太史慈的眼中。

    当日早朝,刘辩稳坐龙椅。殿下文武躬身山呼万岁。

    “启禀陛下,去年瑞雪迎春,今年一定会有好收成的,恰如这般年岁,陛下当大定北方,以安民心。”

    荀彧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荀尚书说的是啊,这两日朕练兵之时,但见粮车连绵,不断运往司冀边境,若是北方可定,大汉国库便无需经受如此消耗了。”

    “好!朕欲亲征冀州袁绍,一战而定并、冀、幽三州之地,诸公以为如何?”

    刘辩一拍龙椅,说起了客套话。

    所谓一战而定,便是不知战事的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大兵团之间作战,初期为消磨双方的有生力量,中期是寻找到对方的弱点,比如运送粮草的路线,后期才是追亡逐北。

    “陛下圣明,若有陛下亲至,袁贼必败!”

    诸臣立刻附和道。

    “既然如此,朕便点名此次随军之人,郭嘉、戏志才,随军军师。”

    “诸葛亮、司马懿,随军参谋。”

    “陈群、庞统,随军主簿。”

    刘辩说罢,被点到名的臣子立刻出列,拱手领旨。

    “明日一早,北门出兵!”

    刘辩说罢,看了看身旁的张让。

    张让立刻会意,高喊退朝。

    下朝之后,刘辩并没有召集文臣议事,而是先一步前往了太后的寝宫。

    何太后已经得知了明日刘辩亲征的消息,已经着急了后妃们在宫中等着他。

    “陛下,你亲征之事,哀家便不说了,但总要留下子嗣吧。”

    何皇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母后,儿臣与皇后她们都还年轻,不急于一时吧?”

    刘辩老脸一红,解释道。

    “陛下,这是国祚,可不是私家之事,还请陛下上心才是。”

    “母后既如此说了,此次朕亲征回来,定然会注意此事的。”

    刘辩立刻答应下来,以免何太后在这问题上有过多的衍生。

    “母后,一切如常,京中缇骑与五千朱雀军的兵符,你与荀尚书一人一半,朕离京之后,京中旦有异动,母后可与老臣们商议,再做定夺。”

    刘辩拿出一半兵符,放到了何太后手中,继续说道,“河东郡还有四万兵马受王将军指挥,此战这支军队,主要为策应。”

    “若京中有变故,母后可以用朕的令箭,急召王越将军回朝,他是两朝老臣,又是朕的师父,绝对可信。”

    刘辩说罢,又从怀中摸出一支令箭交给了何太后。

    “陛下,放心吧,京中的官员都被你震慑了一边,料来应该不会生变。”

    “倒是陛下那边,哀家听闻袁绍手中名将如云,陛下还需小心应对。”

    何太后拉着刘辩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刘辩微微一笑,安抚完何太后,又与后妃们一一告别。

    今日起,他便不会住在宫中,而是入营中,与诸将同食同宿。

    实际上就算此刻也有许多朝臣认为,天子居中调度即可,没必要远赴河北亲征。

    但实际上,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就等同于将袁家与汉家放在了天平的两端。

    谁更设得压上宝,谁的比重就会更高。

    为什么历史上,曹操说袁绍色厉而胆薄?做大事而惜身?说的便是他面对这样的天平赌斗时,不敢将自己也压上去。

    这也是为什么,官渡一战,曹操能以弱胜强,一举定北方的秘诀。

    当然,此刻的刘辩比之历史上的曹操,可谓是兵强马壮,实力更在袁绍之上。

    但这条隐秘的法则依旧是适用的。历史上这类故事也比比皆是。

    远如曹操,近如朱棣。

    朱允炆背靠大明这台国家机器,本可以用尽全力,先灭朱棣,再去平息各地的隐患。

    但他选择的是什么,是在这天平上逐渐加码。他低估了朱棣,也高估了自己。

    对面强敌,必须要有身可入局的勇武精神,已经政治智慧,这样你的下属才能明白你的决心有多大。

    而当一位天子有了如此雄心后,他手下的将领便会以灭了这强敌为终生的奋斗目标。

    这般激昂的志气,就不是单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能堆砌出来的。

    是要靠着平日里的君臣同心,上行下效,等一系列的政治与御人手段,不断培养而来的。

    有了如此根基,只待天子出现在这决定天下走向的决战战场之上,往日的所有,皆会化为点燃这场战火的熊熊烈焰。

    而这烈焰,终将会把刘辩与袁绍当中的一人,彻底吞噬。

    刘辩独坐在帅帐之中,看着眼前的冀州地图,再一次,将手中那枚代表着皇权、天子、至高无上的金色棋子,重重地押了下去。

    “本初啊,本初,失了贾诩,没了吕布,你我早已四六之数,但朕仍视你为强敌,此战之后,朕的天子名号,便会与常胜相伴。”

    “此战之后,朕要用踩着你的名望,一步步完善三省六部,再一次打通河西走廊,重立西域都护府。”

    “此战之后,朕可用威名摄异族三至五年,而这三五年的光景,便能下益州,夺扬州,定交州。”

    “如此说来,朕还该谢谢你袁本初,能有如此才能,以袁家与一己之力,拉起雄兵十数万,与朕抗衡。”

    刘辩心中默默想着,脸上却是无比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