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沧海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盛聿都没接。
只是商渺这顿饭吃的有些无味。
她放下筷子,冷淡的问盛聿:“你可以离开了吗?”
盛聿动作一顿,放在旁边的手机还在不停闪烁,哪怕开了静音,电话和消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
商渺说,“你很打扰我。”
电视里的节目正好到了某个高潮,欢欣鼓舞,掌声雷动,和外面骤然炸开的烟花很相配。
盛聿黑沉的瞳孔凝住,他看向商渺,眼眸微眯,良久才又缓又慢的问她:“你觉得我在打扰你?”
“难道不是吗?”商渺索性放下筷子,她脸上冷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你说因为工作原因找我,我接受。”
“今天是除夕,出于礼貌和习俗,我也不想在今天和你起争执,但是现在你已经很严重的打扰到我,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
商渺咬字清晰,态度也明朗坚决。盛聿和她对视片刻,商渺的视线落在他再次亮起来的手机上,意思不言而喻。
盛聿眼眸里隐着的情绪很深,他身上的寒气比刚才进门时还要更重。
直到又一条信息弹进来,盛聿才起身。
他拿上手机,眸光深深的看向商渺,商渺坐的端正,面无表情。
老房子的隔音差,关门的门锁也不是那么好,盛聿摔门的声音很大。
老旧的房门像是还晃荡了两下,回应着摔门声的回音。
商渺坐在餐桌前,垂目片刻,旋即又自己慢慢的动了筷子。
窗户外雪花慢慢飘落,盛聿停步,他看了手机屏幕一会,眼里浮现出一抹烦躁。
他接了电话,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接起,愣了下才沉沉出声:“今天过年你都不知道回家?盛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盛沧海满是怒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盛聿脸上的表情都收了回去,他站在阴影中,抬眼看向那盏亮着光的窗户,不甚在意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是您举办的商业晚宴。”
“你!”盛沧海瞬间拔高音量,似乎想训斥盛聿,但又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压低了嗓音呵斥着,“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涂仙琼和周沅现在都在家里,你最好赶紧回来,否则你别怪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盛聿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盛沧海又沉声警告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盛聿没反应。他整个人都隐在夜色之中,沉默的让人难以发现。
盛聿离开以后,商渺的年夜饭吃的就宁静许多。
她一个人看完春晚,又和林雅他们在群里抢了会红包,就准备休息。
商渺没有多少亲戚来往,也就几个曾经和外公交好的邻居来串了下门,等到初三的时候,她就已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了两天。
谢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商渺郑坐在窗边看书,谢潋问她:“明天下午五点过来接你可以吗?”
之前谢潋就和她说过,让她陪谢浔一起回去参加谢浔父亲的生日宴。
第二天下午五点,谢潋准时打电话过来。
商渺穿好衣服出门,看到的却是谢浔。
她一愣,“谢潋姐不是说她过来接我吗?”
谢浔说:“她被老太太留住了。”
谢家在城东,而且前几年一直专注在其它地区发展,最近几年才把重心放回津南。
但不管怎么说,谢家也是津南有钱人圈子里的,所以来的熟识的人不少。
商渺刚跟着谢浔进去,就看到齐颂和周隽淮也从另外的方向过来。
齐颂脸上是一贯的似笑非笑。他看着商渺:“哟,真巧啊。”
商渺不稀得和他打招呼,她当没听见。
周隽淮尴尬的对着商渺笑了笑,低声说道:“好久不见,商渺。”
商渺微微颔首,算是应对。
齐颂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嗤声,“商渺,在我面前装什么呢?怎么,知道盛聿和周沅在,想赶紧过去刷存在感是吧?”
商渺脚步顿了下,谢浔父亲也是生意人,会和盛家有关系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人际关系就是一张网,尤其是他们这种商场上的人。
她抬起眉梢看向齐颂,声音淡淡:“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看见盛聿就走不动路?”
“齐颂,你真的很让我惊讶,因为你太像一个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四处挑拨惹是生非的绿茶了,真的让人倒胃口。”
她语速很慢,眼睛也直视着齐颂,直到看见齐颂眼里的怒火不断攀升,她才不疾不徐的又轻嘲道,“你以为盛聿是个什么,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商渺话音落下的瞬间,齐颂的眉心已经拧在磕一起,看着就要发火。
然而在看到商渺身后的来人时,却又不怒反笑,他冷哼道,“听到了?商渺问你算个什么东西。”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停下,商渺回眸,就对上盛聿冷峻的眸子。
还有他身边正一脸玩味打量着她的周沅。
“商小姐,脾气还挺大。”她说的意味深长,还抬眼看向盛聿,“我突然有点好奇,当初她在你公司做秘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周小姐。”谢浔先商渺一步出声,他将商渺往后带了带,这动作维护的意味很强。
他垂目沉沉看向周沅:“在我面前挑拨我员工和她前老板,周小姐,你是什么意思呢?”
周沅挑挑眉:“我只是好奇一下商小姐工作态度而已。”
“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谢浔虽然是在问周沅,然而视线却已经不经意的抬起看向了盛聿。
盛聿眸光冷厉,他和谢浔的眼神在空中对上,还没开口,就听见商渺说:“你不是说谢潋姐和奶奶还在等我们吗?”
商渺是不太想和盛聿他们在这里起冲突的,这里人多,闹起来也不好看。
谢浔被她的话拉回思绪,嗯了声带着她朝花园走去。
而他们身后,周沅脸上表情更显轻松,她收回跟着商渺离开的视线,问盛聿:“你还在固执什么呢,我都说过了,我只是需要一个婚姻的名分,不会介意你在外面养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