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带着几分清冷:“陆北渊,你醒了?”
陆北渊一愣,接着反问:“你知道我出车祸了?”
苏南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北渊深吸了一口气,断掉的肋骨隐隐作痛。
他咬牙开口:“知道我出车祸了,你现在哪里?”
听到他质问的声音铿锵有力,苏南星放心了:“我在上班。”
“苏南星!”陆北渊简直要被气死:“我出车祸了,你还去上班?”
“你不是没事吗?”
“脑震荡,手臂骨折,肋骨骨折,这叫没事?”
苏南星抿了抿唇:“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你身边不是有人照顾吗?
陆北渊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不管是因为他的家世,还是他的个人魅力,围在他身边的人,向来以他为中心,他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之前看清自己的心,对苏南星好,是因为他笃定自己要和苏南星相守一辈子。
苏南星对他,也肯定是情根深种,和他一样,把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如果苏南星有什么事,陆北渊别说上班,他肯定马不停蹄赶过去,陪在她身边。
可苏南星轻描淡写说,没有生命危险。
陆北渊只觉得胸闷气短,心脏紧缩,心痛的同时,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真的不来吗?”
苏南星淡淡开口:“合适的机会,我会去探病的。”
说完这句她又道:“你好好休养。”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陆北渊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怎么都没想到,苏南星就这么挂了电话!
孟清雪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看陆北渊的反应,就猜到苏南星说了什么。
她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北渊哥,苏南星怎么能这样?你伤的这么重,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陆北渊薄唇紧抿,眸色深沉,没有说话。
孟清雪又道:“都说患难见真情,北渊哥,我觉得你通过这件事可以认清……”
“说完了?”陆北渊突然冷声开口:“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孟清雪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北渊哥,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我会照顾你的……”
“不需要。”陆北渊周身充满了低气压,声音像是淬了冰:“要我说滚吗?”
孟清雪眼里有了泪,捂着嘴转身跑了。
陆北渊闭上眼睛,哪怕不想承认,可孟清雪那句“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还是扎了他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生气难过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为什么苏南星的态度会突然转变?
明明昨晚吃饭之前……
等等!
昨晚他问了关于初恋的问题。
难道说……因为这个,他就碰触到了苏南星的底线,苏南星生气了?
所以,初恋的事,他连提都不能提吗?
在苏南星眼里,初恋真的那么重要?
重要到,她连他的身体都不在意,知道他出了车祸,也无动于衷?
周勤把事情安排好,回到病房。
陆北渊跟他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周勤汇报完毕,小心开口:“陆总,清雪小姐……一直在外面。”
陆北渊有些意外。
他说的话那么重,她竟然没走?
但他很快又闭上眼睛:“让她走吧。”
周勤出去了,陆北渊的手机响起来。
他立即抓起来,看到来电,眼里的亮光随即消失了。
不是苏南星。
他接了,也不想说话。
顾百川问;“怎么样?”
陆北渊有气无力:“就那样。”
“南星给你打电话了没?”
“我给她打的……”陆北渊忽然觉得不对:“我出车祸的事,是你告诉她的?”
顾百川心里虽然有别的想法,但也不至于卑劣到要瞒着陆北渊一些事情。
他说:“你当时进了手术室,我给她打了电话……”
“你大半夜给她打电话?”
“不然呢?万一你有什么事,她没有知情权吗?”
陆北渊主要是心疼大半夜的折腾苏南星。
听顾百川这么说,他才问:“所以,她来了吗?”
“废话。”顾百川说:“来了。当时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等到你出来,她才回去的。”
陆北渊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她怀着孕呢,你让她来干什么。”
话是这样说,语气却好了许多。
顾百川说:“你出来以后我就送她回去了。”
陆北渊嗯了一声。
顾百川忍不住问:“你昨晚和孟清雪……怎么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在车上?”
陆北渊顿时想到一个可能,来不及回答顾百川的问题,他直接问:“昨天星星来的时候,清雪也在吗?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百川忍不住笑了,他都觉得无语:“你说呢?”
陆北渊想到一种可能,没心思继续和顾百川说,直接道:“先挂了。”
他接着给苏南星打了过去。
如果苏南星昨晚就来了,还知道了孟清雪当时也在车上,难保她不会误会。
所以,她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原因就找到了。
她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陆北渊心里窃喜。
但信号音响了很久,那边也没人接。
他看看时间,觉得苏南星可能在忙,于是给她发了个消息。
单手不方便,他还是留言,让苏南星不忙了回电话。
苏南星一直忙到十一点多才回办公室。
她刚坐下,外面有人喊:“苏医生,有人找!”
苏南星扶着后腰站起来。
肚子还不显,但她给病人针灸,站久了会腰疼。
站起来坐下去的时候,她会下意识扶着腰身。
她以为是病人或者家属找她,出去一看,竟然看见了于故。
“于叔,您怎么来了?”
于故手里提着一个三层的红木餐盒,看上去古朴贵气。
他笑道:“少爷让我来给苏医生送饭。”
“这怎么行……”苏南星忙摆手:“傅先生太客气了,我真的……”
于故直接把饭盒塞她手里:“苏医生,少爷是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送过来,你要是不收,回去我也不好交代。”
苏南星和傅延州接触时间也不算长,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就两个月。
但傅延州有多龟毛多难缠多不按常理出牌,她还是知道的。
不想让于故为难,她只好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