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第二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去医堂去医堂,对于郡主这个身份,高兴过了就过了,也没多大的感触,该做的事还得做。
今日赵侍郎夫妻到底舍不下脸面过来,赵大太太代表赵家,过来替赵侍郎夫妻赔礼,送了一匣子银子,并祝贺顾玖得封郡主。
高氏瞥一眼,见是十两一锭的银子,大约有两百两,没跟她客气,就收下了。
高氏不冷不热应付着,对于赵家这样,你无权无势时懒得搭理你,你富贵起来,又上赶着的人家,高氏没打算继续来往。
赵大太太还没走,姚三娘也带着礼物上门恭贺,没一会儿,附近的人家也都陆续上门送礼。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高氏应对的十分娴熟。
顾玖今日刚到壹医堂没一会儿,黄公公就到了。
顾玖得封郡主的事,她到医堂后完全想不起来提一提,还是黄公公进门口称郡主,问起原由,大家才都知道了。
医堂上下都特别高兴,顾玖身份高了,来医堂闹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虽然因为医堂开业没多久,就给泾州王做手术,引来一大批贵人,没人不开眼来闹事。
但保不齐时间长了,一些人生出别的心思。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大夫们都过来祝贺,顾玖小手一挥,让陈鸣谦去账上支银子,买羊买肉,给大家加餐。
并让陈鸣谦交代前面的杜一舟,今日上门来看诊的百姓,一律免费施药。
打发走兴奋的大夫们,黄公公神神秘秘,小心翼翼拿出一根百年人参,请顾玖帮忙,给他做几颗养元壮骨丸。
“这根参,是奴婢托人才弄到的,其它药材,郡主您看需要多少银子,做好了奴婢一并借给您。”
黄公公知道这小神医抠门的很,先把话说前头。
顾玖眨眨眼,思索了片刻,笑道:“我跟公公您是什么关系,怎么能要银子呢,多外道啊!”
想起高氏的教导,还有谢湛的草蛇灰线,顾玖觉得学会了,黄公公是皇上跟前得用的人,得把关系维持好了。
黄公公瞠目结舌,八面玲珑的人,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神医她,竟然转性了!
顾玖道:“我这里还有些上次给皇上做药丸,剩下来的参须,也给公公用上。”
说完觉得自己应对的挺好,心里有些得意,娘耶,她可真是出息了。
黄公公不敢置信,都结巴了,“真,真的?”
还是没舍得推辞一下,以小神医的德性,他担心他一推辞,对方就当真了。参须那也是五百年的参须,捧着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顾玖豪爽的道:“当然是真的了,公公放心,您帮我出了气,我记着您的好呢。”
黄公公笑得脸上开出一朵花,“那敢情好,奴婢多谢郡主了!”
“不谢不谢,您在宣州等两日,很快就做得了。”
“好好,不着急,郡主您抽空坐就行了。”黄公公连忙道。
说完又后悔了,万一小神医当真了呢?他在宣州不能留太久。
算了,等几日如果没做好,就想办法催催吧。
“奴婢就住在驿馆里,郡主您坐好了,派人说一声就行,奴婢到时候过来取。”
“行,好嘞。”
送走黄公公,医堂上上下下都还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顾玖就已经抛诸脑后了。
她忙着呢,除了医堂必要的手术和教学,还得给黄公公做药丸,还准备做血型测试的仪器或者试纸。
万一来个需要输血的,提前做好准备,也免得到时候着急抓瞎。
谢家这几日忙忙碌碌,刺史夫人、长史夫人、司马夫人、县令夫人,等等,只要有点身份地位的,都过来谢家送礼贺喜。
高氏一天天的接待完这个接待那个,顾玖这个当事人没事人一样,每日一心扑在壹医堂,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有些夫人觉得去谢家见不到顾玖,就直接去的壹医堂,可惜顾玖一句我忙着呢,就给打发了。
等做好黄公公的药,把人打发走后,也到了休沐日。
这日谢湛和同窗们约好了,要在万古楼宴请大家。
苦逼的顾玖没有休沐日,依旧得去壹医堂。一路想着,还得把人都尽快培养出来,然后壹医堂留几个得用的人手,这样以后她就轻松很多。
马车没走一会儿,一人从旁边巷子出来,险些撞到马上,吓得周大春急忙扯住缰绳。
好在速度不快,没造成什么事故,只是对方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撞到了,朝后一仰,摔倒在地。
顾玖在马车中被惯性甩的一个后仰,又往前一栽,险些给甩出去。
气哼哼的掀开帘子一看,见罪魁祸首居然是个熟人。
顾玖惊讶的望着冼砚白,这货穿一身浅淡的山岚色圆领长衫,头戴着同色长头巾,露出一张带着点惊吓后的白生生脸盘,鬓边散碎着几缕发丝。
像个刚被人在手里把玩过的小白花,人模狗样中,透着那么几分病娇脆弱。
摔在地上,略有些狼狈的样子,让人有种想捏碎的冲动。
冼砚白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掸掸身上的灰土。
顾玖皱着小眉头望着冼砚白,马车速度不快,他从巷子出来,理应不该撞上马车才对,这货是来碰瓷的?
顾玖决定先声夺人,“砚白公子眼下常年青黑,眼睑浮肿,面色苍白无华,应该是长期睡眠不足,或许还有肾精亏虚引起的症状。你这病由来已久,可不是我撞的你哦。”
冼砚白:“……”
冼砚白急忙整整衣衫,欠着身子叉手,温文有礼的道:“在下见过郡主,是在下走路不看路,惊扰到了郡主,实在是罪过,还望郡主原谅在下的莽撞。”
顾玖点点头,不是碰瓷的就好,“我原谅你了,那你没事吧?”
“没事,摔了一跤而已,在下还没那么娇弱。倒是郡主,可有受到惊吓?”
顾玖摆摆手,“是有一点点,不过没事了。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冼砚白心里再次生出无力感,没有退后,反倒上前两步,一脸抱歉的道:“郡主留步,听闻郡主医术高超,方才一眼就看到了在下身子欠妥,不知能否帮忙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