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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呃逆

    后面有道声音带着明显笑意,道:“医署还有一项规定,医令大人请新生吃饭,必须有先生陪同。”

    “对对对,陪同先生再加一。”

    顾玖回头看去,见先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态微胖,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后说话的是刘先生。

    陈医令笑着朝后点点,“你们两个想蹭饭就直说,扯什么规矩。”

    指着中年人给顾玖介绍:“这位是邓先生,疮疡科是一把好手。”

    顾玖十分有兴趣的打量邓先生好几眼,疮疡科相当于现代的外科。外科她熟啊,这位还是她的同行来着。

    十分诚恳道:“邓先生好啊,疮疡科我也擅长,今后咱们可以切磋切磋。”

    邓先生:“……”

    邓先生看看陈医令,新来的学生这么狂的吗?

    有学生和先生切磋的吗?

    陈医令呵呵一笑,给他个眼神----小孩子嘛,说话不讲究,你一把年纪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刘先生打着哈哈,“先生我擅长体疗,有时间跟咱们小九娘切磋切磋。”

    顾玖点点头,“好啊!”

    邓先生瞪大眼睛,再次看向陈医令,这是太无知还是太狂妄?

    陈医令点着头,跟刘先生道:“体疗这一块,九娘还真不错,今日鸣谦他们五个可被比下去了。”

    刘先生和邓先生同时看向顾玖,一个用哄孩子的口吻夸一句:“是吗?那小九娘可太棒了!”

    另一个一脸了然,难怪这么自大,原来是有点小本事的。

    顾玖点点头。

    出了大门,顾玖看到周大春还规规矩矩守着。

    就吩咐周大春先回去,“回去告诉娘,我在这里很好,到下午……”

    顾玖说到这里,回头问陈医令,“咱们下午什么时辰散学。”

    “酉初。”陈医令道。

    “下午酉时初,你再过来接我。”

    陈医令说的小食肆就在县衙斜对面,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白乎乎的羊汤熬的十分入味,饼丝切的细细的,泡在羊汤里,汤鲜肉嫩,味道好极了。

    陈医令边吃边跟顾玖讲医署的一些事情。

    “咱们医署学生学完后,都要参加礼部的医举,只要能考中,将从九品做起,开始自己的官宦生涯。如果考不中,还可以再回原医署学习。以九娘的基础,考中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可以根据考试成绩,或者分到太医署,或者去地方医署任职。”

    刘先生呼呼的喝了两口热汤,道:“小九娘啊,当官很威风的,尤其是你这种小姑娘,咱们大缙还没有女官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做大缙第一位女官?”

    顾玖想都不想,就摇摇头,“我志不在此。这世间的医术太落后,我的目标是把我会的医术教给更多的人,让天下人有医可看,让不治之症可以得到救治。做了朝廷的官员固然风光,但束缚也太多。”

    顾玖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现阶段主要以学习为主,将来肯定要以教授医术为主。做了官员,就得受人家管束,想做自己的事就难了。

    三位先生齐齐无语,刘先生道:“小九娘啊,你的愿望固然很让人敬佩,但,咱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早了?”

    顾玖点头,“所以我来医署学习了呀。”

    刘先生:似乎,没毛病。

    “是不是我不参加礼部医举,就不能在医署学习了?”顾玖问。

    其实真不能也无所谓,她可以找杜老大夫教她。

    只不过在医署学习,会有患者让她练手。

    “这……”陈医令犹豫了。

    以顾玖今天上午表现出来的能力,绝对是天赋绝佳的苗子,这样好的苗子放走了,可要心疼死。但医署的确有自己的规定。

    入学要办学籍,学籍会上交太医署,在籍所有医署学员每月有月考,每季有季考,年底有年考。

    在籍不参加考试,就要除名。

    陈医令想了想,还是舍不得顾玖离开,就道:“罢了,不上学籍,就当个编外学员吧!”

    又问其余两位先生,“你们看怎么样?”

    刘先生先表示没有问题,邓先生也点点头,暂时留下看看吧,如果太自大,就不能收了。

    医署下午是接待患者的时间,陈医令带着五名学生,加上顾玖,在大门右边一字排开的坐着。

    他们坐的地方,头顶搭着简易的棚子,用来遮阳挡雨。

    每人前面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顾玖坐在学生的最后一个,旁边就是陈医令。

    门外已经排起了队伍,大约二十来人,全都是穿着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穷人。

    医署看诊的习惯,百姓们都知道,等学生们都坐好,第一位病人就主动坐到陈鸣谦桌边的凳子上。

    那是一名中年男人,不停的打嗝。

    这是一名呃逆患者,顾玖十分好奇的盯着那边,看陈鸣谦怎么看诊。

    陈鸣谦先问了男人的姓名和住址,把这些记录下来,才开始问诊。

    这男人叫王金锁,三十八岁,宁安县小王村人。

    “打嗝多久了?可吃过什么药?”

    “十来天了,我寻思着,不就是打嗝吗,这也不算病,一会儿就好了。可是一直打了十来天,愣是没停下。也没有吃药,这要是打嗝还得吃药,俺可要被那帮孙子笑死。”

    王金锁每说三四个字,就要打一下嗝,还偏偏话多,一句能说完的,罗里吧嗦说了还几句。

    听的顾玖都忍不住的龇起小白牙,真想让他闭上嘴。

    “当初是为什么突然打嗝了呢?”陈鸣谦耐心的听完,温和的问。

    “那天俺本来好好的,就是午饭吃的快了点,去茅房拉了一泡屎刚出门,就遇到俺们村的张狗蛋,那狗日的混球就问我,你刚吃了吗,给我恶心的,当时就‘嗝嗝’的,停不下来了。”

    王金锁说着,又是一串的嗝嗝。

    陈鸣谦仔细的给他把完脉,示意那他去第二个位置上坐着,让简安给看诊,他自己则在纸上奋笔疾书,把王金锁的脉案记录下来。

    简安直接上手诊了会脉,因为有陈鸣谦问诊过了,他就没再问,只是让男人闭上呼吸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