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姻缘从来由天定,只怕姻缘不到头。
饶曾比翼双飞鸟,旦生间隙一朝愁。
话表金人伪齐联军攻打马陵泊,吃姚雨汐设计落败,仅逃生一小队金兵,正欲望刘豫所辖境内而去,不期迎面而来一大队军马。对面那支军马,见了金军,也不打话,直撞入队仗里来,厮杀成一片。这一伙人马,却是陈明远、庄浩领军从寿春府归山,恰好逢着金军,不一时尽都杀败。马陵军回到山上,闻说姚雨汐怎地用计,梁山后人怎地英勇,陈明远欢喜不已。又闻说折了段金鹏,不甚悲伤。宋达等人已将李不韦首级祭奠了。明远道:“此番多得众兄弟姐妹协力御守山寨,方不教金人得手。”季晓宇道:“大哥在外保护百姓,我等岂可教山寨有失?不然有何面目来见哥哥。”自此马陵泊仍在山上招兵买马,广收四方难民,只待候岳飞北上时相助。
且说绍兴五年正月,金太宗病逝,金太祖嫡长孙完颜亶继位,是为金熙宗。熙宗即位初,便将粘罕免去都元帅一职,削除兵权。同年二月,宋高宗将岳飞从两淮调离,任命为荆湖南北、襄阳府路制置使,令其统兵围剿洞庭湖的杨幺。岳飞三月从池州进军,四月至潭州,招降杨幺部将黄佐,大败周伦。五月至鼎州诱降杨幺军马。六月,杨钦率部归降,杨幺亦在突围时,于天鹅凼为飞部将牛皋擒获,洞庭湖势力就此全灭。岳飞因平杨幺之功,加检少保,进封武昌郡开国公,后又升荆湖北路、襄阳府路招讨使。七月,飞上奏朝廷马陵泊于两淮之战中攻防有功,高宗令赐马陵泊大旗一面,御酒一百单八坛,锦缎一百单八匹,由岳飞亲送往马陵泊,又欲令招安,陈明远等不应。绍兴六年三月,岳飞因母姚氏病故,申奏朝廷,解去官职,扶母灵柩至庐山安葬。时值飞目疾复发,便上表朝廷欲守孝三年。四月初,陈明远得知,便与庄浩、胡百元前去吊唁,又令王力随行,与岳飞医治目疾。
同年七月,岳飞在朝廷的催促下,不得已返回军中,终誓师北伐,分兵两路向东北、西北进军,两路军马接连攻克城池,收复失地。八月十五日,马陵泊收到岳飞书信,陈明远于忠义堂上道:“众位兄弟,如今我山寨便要起兵北上,协助岳飞收复汉家失地,早日将百姓从金人手中解救出来,这一去,恐一年半载回不得山来,你等当早做好准备。”沈冉道:“若能借此时机,打下开封,再收回燕云十六州,此功不小。那时若能灭了金人,足以威慑四方,从此不敢小觑我华夏!”娄小雨道:“兄长此言是好,只是那德基皇帝真可久令岳飞北上么?那时要真灭了金人,虽道君皇帝已于去岁病死在五国城,尚有赵桓在,德基皇帝真个会迎他兄长归来么?”何熙道:“雨菲此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将要出军,且走一步是一步,那时再做打算。”当下拨定人马,由陈明远、庄浩领兵十万,娄小雨、何熙任正副军师,随行将佐:焦明武、沈冉、徐韬、季晓宇、杨乙尧、房圳、邢耀、谢德伟、臧好、蔡子豪、谢顺、王珠江、徐硕、闫言、董浩、沈涛、张自强、刘楚、尹柔雨、陈然坤、辛佳伦、赵梓晗、吴赛凤、李沫瑶、王子康、侯帅、张妮、王力、薛许越、方海锦、张航、马玥、吴玮璠、毛振宇、郑乾、李明、曹峻烽、张智钧、李磊三十九人。青石山将佐:宋达、杨程、刘奇、孙煜杰、许栗铭、朱佳俊、巩莎莉、薛琦、叶森、王宇祥、房迪、张媛、黄琳雅、张荣、张雷一十五将亦跟随。余下将佐由田雅珠为首,姚雨汐为军师,领许欣敏、郝郡楠、夏梦迪、余媛、何雅宁、李欣妍六人,同胡百元及梁山后人于山守把,以备不测。
单说神针手郝郡楠,因见小膳祖马玥与她丈夫孙煜杰一同出军,自己却只得留守山寨,纳闷不已。当时众头领都从忠义堂上散去,郡楠便去问陈明远原由。明远道:“此是谢兄弟之意,不欲使你上战场。”郡楠又回去寻谢顺相问,谢顺冷脸道:“妇道人家去打的甚么仗,留下就是,多言作甚。”郡楠听了,不禁一怔,遂不满道:“妇道人家怎地?山寨大军每每不是仗雨菲的计谋取胜?季姐武艺不比你强?那年破离焰明光阵,若不是我们舍命,怎破得阵来。”谢顺听了,冷笑道:“似你的武艺,上阵只得被杀的份,却不是白送性命与人?罢了,不与你多费口舌。”郡楠听了气道:“今个怎地如此奇怪,却是吃了火药一般!”谢顺怒道:“奇怪的却不是你?自那年你我成亲之后,你便多与许欣敏等人同睡,以致成亲一十四年,却无子女。若此番北伐,我与三弟他们一般,战死沙场,岂不无后!”郡楠嚷道:“你却不是一般?只知每日打熬筋骨,哪里顾得我独自一人?每日见马玥姐姐她夫妇二人如此恩爱,怎教人不羡慕?且说你谢顺,那样事就推得干净么,你真当我不知你这多年常例钱都将何处去了?”顺立时面皮泛红,强辩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便养个外室有何不可?”郡楠道:“既如此,你当日便不该娶我。”顺道:“你亦不该嫁我。”二人当时无话。郡楠有个要好的女伴,名叫夏萌的,见二人争吵,忙拉郡楠回屋。许欣敏见郡楠气色不佳,又问夏萌,夏萌只是摇首,欣敏亦无法子,只是好言劝说而已。
次日,大军整点完毕,准备下山,田雅珠领众人于金沙滩边送行。只见谢顺手拿一封书信,丢与郝郡楠道:“今有休书一封在此,你我从今不再是夫妻,任你改嫁,找个对你好的去罢!”郡楠紧着脸,也不去捡。夏萌忙去拾起来,与郡楠相看。郡楠见那休书上写道:
“马陵泊头领华山谢顺,因出征北上,欲救万民于番邦之手,所去日久,恐存亡不保。有妻郝氏郡楠,虽贤淑聪慧,却无所出,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绍兴六年八月十六日。”
郡楠读罢,不禁动怒,将休书扯碎。谢顺忿道:“你扯碎了,休说我不曾写休书与你,那时别再来缠我!”说罢,转身牵马上了船,先教喽啰载了渡过水泊去。郡楠自道:“哪个稀罕你,早知我便先把你休了!”众头领都不知就里,不敢多言。唯庄浩至郡楠身前,代谢顺向其赔罪。郡楠忙道:“此非哥哥之过,不必代他如此。”庄浩叹道:“当初在沙麓山,是我主张做媒,说你二人成婚,不想竟至今日这般地步。”郡楠摇首,便唤夏萌陪着,辞了陈明远等,先回屋歇息去了。陈明远望其远去,惜叹不已,便传令大军渡泊。待过了水泊,会合了谢顺,庄浩厉声训斥,顺只是不以为意,道:“天下女子恁多,何必只在意她一个,待北伐归来,我自将外室扶正,生儿育女,以承香火。”庄浩听了道:“二弟你只此这里不好。”故不再言。大军在路上缓行,陈明远与娄小雨商议,欲先去攻打徐州。时徐州为伪齐刘豫所管辖。只见神笔手臧好与拦路虎毛振宇齐来向陈明远请命道:“哥哥,我二人原是徐州人氏,今愿潜入城中,与大军里应外合。”陈明远喜道:“虽前番与陈希真等在徐州交手,却比不得你两个久居徐州的。二位兄弟,此去多加小心,这一去成功,便是个头彩,今后我大军必会顺利!”二人领命前去。
且说臧好与毛振宇两个,纵马疾奔,先到徐州城来。时徐州将士未知马陵军正向此处而来,故能教二人轻易入内。进城后,毛振宇谓臧好道:“哥哥,我二人暂且分开行事,各自小心,以防遭人认出。”臧好道:“兄弟言之有理,我们且去各寻机会,待大军攻城时,我二人便自动手。”毛振宇先行离开,寻处酒店住了。臧好却先往昔日住处,只不知,这一去真是凶多吉少。臧好才来至往日住处,不禁感叹到今已物是人非,不想却偏偏有那么一个人竟认出他来。此人是谁?却是唤作何大的,这厮望见臧好,寻思道:“这厮离开此处亦有多年,曾听闻他在马陵泊落草,那年陈明远占据徐州城,也未曾见着他,今番莫不是要再来赚我这徐州城?”便上前道:“你这厮尚还知道回来?”臧好闻有人说话,大惊,急转过身去,却见是何大,故松口气道:“原来是何兄弟,惊煞我也。”何大道:“你若没做甚亏心事,岂会惊吓。”臧好便道:“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我原本都是邻居,也该知我为人。”何大笑道:“知你为人却是不假,只你不在那马陵泊享乐,却回来做甚?”臧好闻言,忙环顾四周,见无人,遂道:“兄弟不要声张,实不相瞒,我确在马陵泊上入伙。如今我随军北上抗金,先攻打徐州城,特来此间做内应。”何大笑道:“原来如此,你可须细心防备。”便趁臧好不备,将其劈晕在地,自道:“非是我不义,如今我已为本处缉捕使臣,捉拿贼人乃我本职,亦是你不走运也。”遂将臧好捉去见守城将军。徐州守将将臧好严刑拷打,臧好也只招做单身一人进城为内应。
再说陈明远领军,翌日至徐州城下,当时便教攻城。城内赶出一员偏将,姓沈,单讳一个恭字,率兵于阵前叫道:“你等水洼草寇,不去杀那狗皇帝,却来打我大齐城池作甚!”陈明远喝道:“汝主刘豫,身为汉人,却降了番奴,汝等不思进取,甘愿助纣为虐。今我山寨便是替天行道,为汉家收复城池!”沈恭闻言大怒,拍马来战。辛佳伦喝道:“我等在徐州斗那伙雷将时,你这厮尚不知在哪里哩!”便要出战。小膳祖马玥道:“兄长且住,让小妹会他一会。”说罢,挺枪出战,接住沈恭便斗。二人交手,斗约五十余合,马玥渐渐不敌。阵中又转出铁算盘刘楚,来助马玥。三将呈丁字状厮杀,又斗有二十余合,沈恭方才战二女不过,吃她二人齐力,两把花枪并落,就被刺死于马下。马陵军阵中鼓声震天。陈明远见旗开得胜,即令去抢城门。伪齐军忙退回城里,城上守将姓王名召,急教收起吊桥。陈明远唤闫言摆开火炮,炮轰城门,把吊桥绳索炸断。马陵军顷刻间已拥至城下。王召在城上见了,忙大叫道:“贼人休得猖狂,你且看这里!”陈明远抬首望去,那王召身旁立着臧好,身上缚着绳索,头破血流,惊讶不已,急令停止进军。王召又道:“你里应外合之计已破,若欲他活命,速速退军罢!”陈明远即道:“贼将休要伤我兄弟性命,我这便退军!”毛振宇在城中闻臧好被捉,自是叫苦不迭。
却说臧好在城楼上见大军渐渐后退,心急如焚,忙叫道:“兄长不可因我而错失攻城良机,天下百姓正受难间,岂可因小义而失大义,吾死不足惜也!”言罢,拼着一死,撞开王召,就从城楼上翻身跳下,头朝地,脚在上,摔死于城门前。后人有诗道:
臧好素负神笔名,不以武艺传绿林。
被擒慷慨就大义,洒尽碧血报马陵。
陈明远见臧好身死,不禁哀怒,急令大军折返,攻打徐州城。王召见马陵军复来,只得教士兵防守。正是:
天数尽时不可救,翻身将做黄泉人。
不知王召能否挡得住马陵泊大军,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员马陵泊将佐:
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