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本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可一旦上升到两个国家的权谋,那只怕永远解释不清了。
甚至没有解释的余地!
战北寒不可能不谨慎,更不可能对她偏心轻信,他对北秦的安危重视更高过对自己,哪怕只为一份责任,他绝不会感情用事。
更何况,萧令月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和慕容晔没有合谋。
战北寒也知道,她原本就是慕容晔一手培养出来的,曾经对慕容晔更是言听计从。
战北寒是不会信她的。
萧令月心灰意冷的认清了现实。
说实话,战北寒怎么对付她都无所谓,因为确实是她先骗了他。
即使他要报复,她也能坦然接受,并且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寒寒和北北又该怎么办?
如果她死了,或被战北寒报复驱逐之后,他会怎么对待她生下的两个孩子?
萧令月不知道,她甚至不敢想!
只要涉及到两个孩子,她就像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手脚,什么都不敢做,生怕自己的决定会连累他们。
寒寒和北北是无辜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个年幼的孩子被亲生父亲厌弃。
就算战北寒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狠手,可只要有一丝可能,萧令月都不敢冒这个险。
她活了两辈子,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
亲人,爱人,曾经信任的人,都像是虚幻一场梦,两手空空。
只有两个孩子,他们曾经真真切切的待在她的肚子,和她一同呼吸心跳,陪她度过九个多月的日日夜夜。
她感受着他们一点点长大,仿佛自己也从虚幻中清醒过来,真正拥有了唯一的血脉亲人。
谁都不能伤害他们,哪怕是自己!
所以。
不管战北寒怎么逼问,她都不会说。
萧令月泛着泪意的睫毛轻闪,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怎么敢玩弄你的感情?何德何能?”
战北寒深深盯着她:“那就说实话,为什么要骗本王?”
“我……”萧令月说不出口。
被质问的不快与不能说的委屈浮上心头。
她倔强的迎视他的目光:“没有原因,我就是不想说!”
“理由呢?”男人声音更冷。
“没有理由。”萧令月努力克制着情绪,深深的提上一口气。
她故作嘲弄的说道:“不想说能有什么理由?你真的以为所有事情都能随随便便解释清楚吗?”
战北寒冷声道:“难道不是?”
只要愿意说。
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的。
归根究底,她就是不想,不肯,不愿意说!
为什么不愿意?
战北寒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就是她厌恶他,不愿意跟他解释,甚至宁愿编造借口欺骗他,也不肯跟他说一句实话!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闪过,一下子激起了战北寒前所未有的怒火,漆黑狭长的眸子里像透着血光。
萧令月被他看的胆战心惊,背后一阵阵泛起寒意,浑身不受控制的绷紧,潜意识里的警报不停的响起,提示着她危险、危险!
她知道,战北寒动怒了。
不同于之前他们吵架争执,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她惹怒了。
为什么啊。
就因为她不肯对他坦白,他就生气到这种程度?
萧令月不能理解。
她无视了潜意识发出的警报,咬紧牙关,对强忍着怒火等待她回答的战北寒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不是!我说没有理由就是没有理由,你今天就算杀了我,我也没办法给你找出个理由来,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一口气说完,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分不清是忐忑,惊惧,还是委屈。
战北寒怒极反笑!
捏紧她下颚的手指微抬,强行抬起她的脸,他冷冷质问道:“本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萧令月心口一滞:“……”
“欺骗了本王那么多次,一次次把本王玩弄在手心,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一次都不要,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耐心。”
战北寒的声音反常的变得平静,甚至低沉而平缓,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四面八方都是压抑凝重的空气。
萧令月听着他的话,身子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反驳:“我没有……”
心里却不禁自问。
你真的没有吗?
战北寒确实给过她很多机会,是她不敢抓住,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
他本来不是隐忍的脾气,却因为她,仿佛把这一生的耐心都用完了。
虽然过程并不美好,总有争执不断,但不可否认,在她隐瞒欺骗他那么多事的情况下,战北寒明明起了疑心,却仍然让她平平安安的待在身边这么久,本就是在给她坦白的机会。
现在。
他的耐心耗尽了,不打算对她继续纵容了吗?
萧令月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蜷缩着,紧紧扣住掌心。
他会杀了她吗?
他很早之前就怀疑她和南燕有关系,甚至怀疑她是南燕派来的探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战北寒第一次对她动了杀心。
最后不知怎么的没有下手。
但也足可以看出,他对与南燕有关的敌人,一向都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
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战北寒没有理会她苍白的否认,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似乎压抑着一股极致的怒气,泛着血色的狭长眸子里刀光剑影,仿佛恨不得将她一寸寸剖开,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石头吗?还是真的寒冰一块,怎么都捂不热?
也罢!
心捂不热,人总该是他的。
是他纵容太久,让她都快忘了,她到底是属于谁的!
男人暗红的眸子忽然幽深下去,有危险的冷芒一闪而过。
萧令月只觉得下巴一松,战北寒忽然放开了她,紧接着天地一旋,她毫无预兆的被他打横抱起,双脚悬空的失重感,让她吓得惊叫一声,本能的抱住他的肩膀。
“战、战北寒……?”
男人冷着脸,掐紧她的腰,抱着她大步往船舱走去。
一路走得又疾又快。
萧令月害怕掉下去,只能攀紧他的肩膀,又疑又惊:“你要干什么?带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