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的喜欢从来都很认真,她若喜欢一个人,也想张开单薄的双翼将人护在身后,她听到宁宴幼年的事时总是会忍不住想,若那个时候自己就能与他相识该多好,她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他。
虽然她接触到的荣家人似乎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面目可憎,或许当年她们也有难言之隐,可那时候还是个幼童的宁宴又何其无辜?
所以白卿卿才不要大度,才不要做一笑泯恩仇的菩萨,她是小女子,看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夫君的小女子。
宁宴小心翼翼地将白卿卿抱起来,拢到自己怀里,低下头,额头轻轻碰在她细嫩的额间,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卿卿,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死人堆里爬过,血池里泡过,再阴毒可怕的都见识过,宁宴都能面不改色地熬过来,可他如今却怕了,怕有一丝的可能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了白卿卿,他会疯掉。
白卿卿手里拿着他腰间的坠子,手指绕着络子玩,“知道错了?”
“嗯。”
“那行吧,我原谅你了。”
她声音轻盈灵动,如同绿叶上跳跃的阳光,驱散掉宁宴心头所有的阴霾。
“可不能有下一次了”,白卿卿轻轻拽了拽他的玉佩,声音低了下去,“你那日穿的红色长衫,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
“好像是宫里赏的,从前没机会穿,你喜欢?那我日日穿给你看。”
“也……不用日日穿……”
宁宴在前院睡了好几日,总算是能回到主院,饿狼似的缠了白卿卿许久,他是再不要过孤枕独眠的日子,那都不是人过的!
夜里,他搂着昏昏欲睡的白卿卿,主动说起了荣家的事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在他看来,荣家不过是陌路人,荣凤云嫁到宁家后,荣家就真的当没有了她这个女儿,她好与不好,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他们之于我也就是不相干的人而已,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想起他们来,那个姜家三夫人是……她的妹妹,听说是个绵柔的性子,在姜家很少出门,却去了你面前,与你相谈甚欢,至于你说的那个老夫人,应当是荣家老夫人,她的母亲。”
宁宴会放任她们与白卿卿接近,也是知晓这两人的品性,她们自然是为了接近白卿卿来的,但都懦弱柔顺,没有什么威胁。
白卿卿困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还不肯睡过去,“她们为何要接近我?”
宁宴爱怜地在她额上亲了亲,“睡吧,不值得为了她们耽误休息。”
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着白卿卿的后背,白卿卿立刻丢盔弃甲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陷入黑甜的梦乡中。
宁宴给她掖了掖被子,珍而重之地轻轻环着,呼吸着白卿卿身上的馨香,心头一片平静。
还能是为什么?当年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的绝然,在权利面前如同骄阳下的冰,自然而然地消融殆尽。
总不能是过了这么多年,忽然亲情爆发觉得对不起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