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在白卿卿心里一直都是个和善稳重的大哥哥,此前西南一行的路上,受了他多番照顾,白卿卿心里始终记着。
这会儿见他一肚子苦水想要找人倾诉,白卿卿不忍心推脱,转头抱歉地去看符逸。
符逸朝她浅笑了一下,“你去吧,左右我也在簪花节上露了面,只是本想请你去天香楼吃饭……”
“那只能是我没有口福啦。”
符逸忽然抬手,将她头发上那一小簇海棠花扶正,语气温柔道,“怎会?我记着呢,只等你有空。”
他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身上却能感受得到一阵冷意,符逸余光看过去,正对上宁宴的目光,里面的寒意令人畏惧,但他是不怕的。
放下了手,符逸看着白卿卿与温江走远,宁宴就跟在她的身后……这会儿倒是不咳了。
他垂下的手慢慢握紧,感觉到疼痛复又松开,卿卿说过她对宁宴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感情这种事,又如何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
温江出了街口,毫不留情地将宁宴赶上了车,他则与白卿卿上了另外一辆。
刚坐上去,温江的肩膀就无力地松塌下来,看着都好像老了好几岁,“我的命可真苦啊。”
白卿卿听得哭笑不得,“温大哥这是怎么了?从前你可是开导我说不会怨天尤人来着。”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我跟了个什么样的债主!也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无力和坎坷,我想着我一介大夫,能遇到什么样的磨难?是我草率了。”
温江瘫靠在车厢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白卿卿忍不住好奇起来,“温大哥都经历了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见温江“腾”的一下坐直了,就像是只等着她这句话似的,“这两年,活脱脱就是上天对我的考验,是上天看我从前日子过得太逍遥了,特意来折磨我的!”
他说,宁宴的身子确实很不好了,这次回宣城,以为可以给他好好调养,说宁宴若是再如此下去,别说御医,就是神医再世,怕也救不了他。
白卿卿听了心里一惊,“这么严重?他怎么了?”
“他是自找的!我生平就没见过有人能自己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他是真的狠啊!”
……
温江先让马车将宁宴送回府里,到的时候白卿卿没有下车,她安静地坐在车上,窗户的帘子微微飘动,透过缝隙,她看到了宁宴的身影。
他正朝着自己这里看,等温江催促了,他才慢吞吞地转身进了府邸,留下一道消瘦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温江又出来,要送白卿卿回府,白卿卿婉拒了,“温大哥去忙吧,让马车送我回去就好。”
“那行,总之今日多谢你,我说的那些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没人可说心里憋得慌,你回去好好休息。”
白卿卿笑着应下,等放下车帘,她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
马车往家的方向行着,白卿卿软软地靠在车厢壁上,轻轻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