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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不要命的怕要命的

    好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怎么也得等到明儿早朝再说这事吧。

    这会儿急着提出来,是不想留时间给老朱想办法是吧。

    这家伙肯定是受了言官的指使。

    不过想想也是,钦天监跟工部从来都是穿一条裤子。

    工部尚书如今不就是言官之首安然吗?

    朱柏微微抿嘴。

    老朱沉下脸说:“大人怕是被日食霉气所害,坏了脑子。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

    监正被老朱的杀气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忙退了下去。

    朱柏几乎可以想象到今夜言官们熬夜写万字发言稿的场面。

    然后父子三个关上门讨论对策。

    朱柏决定不出声,上次言官逼着老朱下罪己诏就是他想办法解决的。

    不能每次都来,总要给朱标机会。

    老朱说:“啧,麻烦,明天那帮子腐儒不逼着咱下罪己诏,不会罢休。”

    主要是连着两件天灾,也真是太巧了。

    朱标说:“父皇,儿臣认为可以仿照上次。”

    老朱挑眉:“嗯?!你说说看。”

    朱标:“如今功臣子弟多无官职,只有爵位。父皇趁着这一次给功臣子弟封个官职,也可显示皇恩浩荡之意。向上天表示诚意。”

    如今能站在大殿上的功臣二代,只有康铎等二三个。

    就算是这少数的几个,还是因为继承了死去父亲的爵位。

    他们既无官职也无实权,说话压根就没人理睬。

    这些年轻人们都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早朝的时候,也默契地装聋作哑,把自己当成门口的石狮子,纯粹是摆设。

    徐辉祖就更加了,因为徐达还健在,所以他连爵位都不曾继承,所以连朝堂都上不了。

    这次康铎平叛立功回来,老朱也没提给他官职的事。直接让那五万兵又回到了原来的卫所。

    李景隆练兵回来,兵也还给了卫所,练了个寂寞。

    不给他们机会练习观摩,到时候就直接上岗,肯定是不行啊。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朱柏这样,往那一站就什么都懂了。

    朱柏垂眼站着,让人看不出来他是犯困,还是在想别的。

    其实他心里正万马奔腾:我去,朱标,看不出来啊,你是扮猪吃老虎的专家,你坏得很啊。

    明明你想借机会把自己的人塞到朝堂上,偏要说是沿用我上次的法子。

    关键那几个人里没有能用的,塞进来也是白搭。

    老朱这种老狐狸肯定能一眼看出朱标的意图,就看他心里怎么想了。

    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是错,搞不好两个都会得罪。

    难办啊……

    老朱眯眼看着装死的朱柏:“逆子,你怎么看?”

    朱柏茫然抬头:“啊?!”

    老朱说:“你大哥想给功臣之后封官,平息天谴。你怎么看。”

    朱柏咧嘴一笑:“父皇英明,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儿臣还小看不懂这些。父皇只要决定了,到了朝堂上,那些言官敢反对,儿臣替父皇骂他们。”

    马屁精,小滑头。

    说了等于没说,分明是不好出声就装死。

    不过这小子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咱心里很舒服。

    老朱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明天上了朝再看情况。”

    没拒绝,也没有答应。

    其实老朱不是怕朱标的人参与朝政会夺权,主要还是那几个人都不争气。

    而且既然是功臣之后,那就是妥妥淮西派了。

    如今淮西派势力日益强大,让老朱都觉得危险了。

    老朱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功臣子弟封官,那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所以他才会这么犹豫,锻炼完康铎和李景隆又没下文了。

    老朱对朱标和朱柏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待咱再想想。”

    朱柏下午依旧去官牙局和五城兵马司,然后又去兵工坊和宝源局看了看,逛到宫门要关才回去。

    其实他就是不想给机会给朱标和老朱私下问他意见。

    因为有马皇后在,所以老朱从不在晚饭桌上讨论朝事。

    吃过饭,朱柏麻溜的告退回去睡觉了。

    然后他洗漱完爬上床,睡得正迷糊,忽然觉得自己身子悬空了。

    然后梦里听见老朱的声音:“逆子,醒醒。”

    朱柏嘀咕:“嗯。怎么做梦都梦见这个。”

    有人把他摇醒。

    朱柏瞪着眼前这个穿着里衣的老男人。

    嘶,穿睡衣的老朱。

    稀奇!

    第一次见到……

    老朱皱眉说:“咱想来想去,不能那么着急给那些小子们封官。可是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应对这个事。你说说看怎么样才好。”

    朱柏好郁闷:真是怎么躲都躲不过。

    我特么都睡着了,你还能把我弄过来。

    他闭眼往后一仰:“想不出法子,我只想睡觉。”

    老朱说:“不肯说,咱明天在早朝上问你。”

    卧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朱柏心里骂骂咧咧,睁开眼,叹了一口气说:“太阴犯太阳,以下犯上。地震也是根基不稳,以下犯上。他们敢叫父皇下罪己诏。你就说这是老天预示他们要谋逆。他们不要命,您就要他们的命。”

    老朱恍然大悟,用力拍着朱柏的肩膀:“好小子,还是你聪明。”

    朱柏:“父皇千万别说是儿臣说的。不然大哥要怨咱。”

    老朱冷笑:“不然你以为咱半夜把你弄来是为什么。还不是看你早上的时候当着你大哥不好说。”

    不知道老朱和朱标后来睡得怎么样,反正朱柏被送回去后,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在朝堂上立稳,他转头扫了一圈。

    啧啧啧,言官虽然个个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却都像打了鸡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兴奋激动到两眼放光。

    看来这帮人已经都把发言稿写好了。

    这会儿言官领头的是工部尚书安然,天下工匠的领头。

    而且这个安然对于机械、木器,火器都颇有研究。

    按照以后的说法,就是个妥妥的理工大咖。

    刘伯温他们这些读书人那样只会抖文袋子,引经据典,泛泛而谈。

    安然可是会用科学打败魔法。

    想想都有些小兴奋呢。

    我应该带把瓜子再带个小板凳来。

    不然等下看热闹都少了好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