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挽着袖子:“老娘今天非替你婆婆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孙招娣是个吃里扒外的,乔安意也不是个好东西,两个一起打了算了。
但是赵氏忘记了,这里不是在他们的后安村里。
旁边的人看着情况不对就上前:“孙家婆子你干啥呢,跑我们村欺负人来了,当我们村没人吗,就没见过你这么糟蹋闺女的。”
“你是真不怕谢家老嫂子跟你算账啊,小心建南砸了你家那两间破屋子。”
重男轻女的多了去了,谁家都一样,宝贝儿子。
但是跟孙家这样,彻底不拿闺女当人的,也是独一份。
赵氏再泼辣,现在也上了年纪了,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多少有点心里不得劲:“行,我懒得和你们这些人废话。”
“孙招娣我告诉你,但凡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下午自己拿上东西回家去,要不然,咱们就走着瞧,你就看看你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说完,赵氏气势汹汹的下了山。
今天没讨到什么便宜,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孙招娣主动送上门来,拿上东西给她赔礼道歉的。
没有个娘家做靠山,早晚在婆家被欺负死,孙招娣可没有那个胆子。
更何况,她的帮手可多着呢。
孙招娣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眼前的问题是解决了,对于她家的这些人,就不要写那么多以后了,眼前能喘口气就可以了。
“谢谢大家了。”
为首的黄奶奶摆摆手:“乡里乡亲的,说的这是什么话,谁还没有个难处呢,应该的。”
乡间地头掐架什么的,就是家常便饭,破了脑壳的都不在少数。
乔安意看出孙招娣的疲惫,扶着她先在旁边的依靠大石头旁坐下:“先休息一会。”
孙招娣扶着自己的腰,有些羞愧,眼神感激:“二嫂,谢谢你,让你看笑话了。”
她这个人,多多少少也有那么点傲气,不想叫人看扁了,她也想要活的堂堂正正的。
可是命运不让她做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娘家的那些糟心事,她是逃都逃不了,躲都躲不掉,哪怕是她都已经嫁人了,也要隔三差五的念叨她一通。
她也想要强势一点,自己泼辣一点不叫人欺负,可是没办法,她要是强一点,他们就闹腾。
得亏李氏泼辣,一点便宜都不给占,这对于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就因为这些琐事,两家也没少吵闹过。
乔安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先把自己给照顾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身边的人怎么样,这是他们都改变不了的,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比起那几个姐姐,孙招娣虽然在一样的环境下长大,但是并没有被洗脑,认为自己应该无条件的奉献一切。
孙招娣叹了一口气:“不怕二嫂你笑话,我们家的女儿也算是远近闻名了,家里那三口,恨不得要把我们几个姐妹的血给吸干净才好。”
“我姐姐她们,也都对家里算的上是尽心竭力,可是大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啊,我一直记得,我还小的时候,骨瘦如柴的二姐因为最后一点粮食被我爸抢走,被饿死了,就在去年,我六姐被婆家娘家两边欺负,想不开就那么给喝药没了。”
想到自己那两个苦命的姐姐,以及剩下的几个,依然在掏心掏肺的,孙招娣有些时候都不知道,她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乔安意拿出帕子来,为她擦了擦泪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得照顾好自己,不哭了,对身体不好,孩子也会不开心的。”
乔安意心下同样不好受,他们好像都是用来衬托别人的存在,谢家的人几乎都不太顺利,有着各种不如意。
还都和赵书成的很多行为挂钩。
美其名曰,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更大的利益。
提到孩子,孙招娣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说的对,我还有孩子。”
不管是男孩女孩,甚至她自己挺希望是个闺女的。
她不会让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发生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她要好好的呵护她的女儿。
就好像大嫂家的三个女儿,都那么乖巧可爱。
武春梅那种豁达的心态,也给了孙招娣很大的鼓舞。
孙招娣忽然想到什么:“哎对了,二嫂,你是文化人,等到孩子出生,你帮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好吗?”
乔安意答应下来:“好啊。”
她可记得,前世孙招娣可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出了挺大名的。
后山这种地方,大家的活动范围都很有限,更远的地方就不敢去了,深山里面可什么都有。
回到家之后,乔安意开始着手做饭,孙招娣说什么都要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孙招娣看着乔安意的准备工作,有点不明所以:“二嫂,你不是要做野菜团子吗?”
怎么不是先和面呢?
乔安意继续打着面糊:“差不多,我做点野菜摊饼。”
接下来的操作,让孙招娣有点傻眼,开始怀疑自己白坐了这么多年的饭,完全就是在瞎做嘛。
她算是白活这么多年了,乔安意做的很多东西,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还不是那种看上去花里胡哨,却中看不中用的,每一个步骤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特别的好,好看好吃又好闻到。
连给米粒做的鸡蛋糊糊都格外的香,搞的她都不要脸的想尝一尝了。
“二嫂,就你这样的手艺,就算是去国营大饭店,都有人抢着要呢。”
乔安意把鸡蛋糊糊给了苗苗:“你可太抬举我了。”
材料有限,事实上她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还是大家平时用的那些米面蔬菜而已。
孙招娣满眼写着崇拜:“二嫂,我给你当徒弟吧,你教教我。”
乔安意哭笑不得:“可别,教教你很简单,当什么徒弟啊。”
虎子一蹦一跳的进来:“二伯母我也要吃,快给我,我好饿呀。”
虎子可不知道什么叫心虚,撒谎的事情是他妈妈让他干的,又不是他要欺负二伯母的。
乔安意故意把碗推远一点:“撒谎的小孩是要饿肚子的。”
虎子那叫一点原则没有:“我以后不撒谎了,我听二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