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没有在看书,书哪有外头的闹剧有意思?
她让人将门口的事儿学给她听,听完后若有所思,“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所以那孩子是宁培栋偷偷做主送来的,家里其他人不同意?”
“应当是如此,那孩子的爹倒是看起来挺有担当,跪晕过去一回,醒了又跪那儿了。”
长兰还出去看了,说外头都在骂宁培栋,把人给骂躲起来了,就剩宁丛还跟那儿跪着。
“白姐姐,我去瞧了也还好,就是头上破了,看着惨了点,好歹是个男的,应当还能跪几日,你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卿卿勾了勾嘴角,“在我们府前唱戏,我还没收他们戏台的钱,自己的孩子自己都护不住,谁瞧了不说一句窝囊。”
她一点儿不动容,宁丛是第一日知道自己老子是个什么货色?前脚送后脚就来了,想来宁培栋一定也跟他们商量过,都提前知晓他的打算竟还能让他得手,可见是个蠢的。
白卿卿骄傲地想,若换了宁宴设身处地,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宁丛在淮西王府外昏昏沉沉地跪了一日,还是穆茹放心不下他,跑来哭着先将人劝了回去。
跪了一日的腿已经走不了路,穆茹让人找了个板车将宁丛拉回去,刚进门宁培栋又举着棍子要来教训这个逆子,穆茹发了狠冲过去将他一把推开,张开手挡在宁丛面前。
“你要打他就先把我打死吧!我也不想活了!”
宁培栋被推了个趔趄,他震惊于穆茹居然敢这么对他,“反了反了!我才是一家之主!你们、你们是要反了天了!”
没人去理会这个“一家之主”,宁丛跌跌撞撞地去看阿余,跟她道歉自己没能将兆儿带回来,“我明日再去,跪一日不行我就一直跪着求,一直到他们消气为止,你以前不是说过淮西王妃是个心善的吗,她不会对兆儿做什么的,我答应你,我一定将兆儿带回来。”
阿余怔怔地躺着,毫无生气的面容让宁丛心疼不已,“等兆儿回来了,我们就出去单过,过我们的日子,我会算账,可以找个账房先生的差事,养家糊口是可以的,我还会、我还会养鸟,我去给我以前认识的人养鸟,让他们给我报酬,我养的可好了,真的……”
等到夜深了,阿余静静地躺在那儿,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流下,没入头发里。
她的兆儿还那么小,晚上总会闹着要她哄才肯睡觉,一整日了,也不知他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水喝,哭的时候有没有人哄,有没有人给他擦眼泪……
阿余只觉得心如刀绞,疼的慢慢蜷缩起来小幅度痉挛,为什么她的孩子要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她要遇到这种事?
第二日,宁丛果然又去了,阿余下了床,公爹还在家里发疯,辱骂他们不孝,婆婆被气的躺在床上不能动,整个家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