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才想的办法也简单,在淮西,要坏一个女子的名声再容易不过,尤其是漂亮却没身份的女子,地位低微的美丽,想要破坏起来易如反掌。
他留心观察过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春和堂,发现这里与寻常的善堂并不一样。
春和堂背后的人仿佛有钱没地方使,给那些孤女的吃穿用度居然比他都要好,简直不知所谓。
而莲心,一个女子却居然管着这样一个奇特的善堂,她居然是能做得了主的,和善堂的一应事务和银钱都从她手里过,她若是想从中昧下些什么,易如反掌。
再者便是莲心的美貌,也勾得黄秀才的心蠢蠢欲动,虽然吧,他觉得莲心的身份配不上自己,但冲着她那张脸,自己也不是不能放低要求,只要往后她听话点,乖顺些。
谁知这个女人居然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黄秀才一琢磨,要么,就是她惯常的手段,欲擒故纵想要吊着自己,要么,就是她心比天高,指望还能攀上更高的枝头。
黄秀才是个精明的,他一边看不上莲心一边又清楚地知道莲心恐怕是他最好的选择,尤其是说不定能够通过莲心接触到春和堂背后的贵人,那他可就能从此能高鹏展翅,一飞冲天了。
所以他绝不能让放过莲心,只要莲心坏了名声,她就不可能再有别的可能,说不定在淮西都活不下去,到时候只有自己不嫌弃她,她就只能够依附自己。
完美。
黄秀才不遗余力地跟身边人编排着莲心,“我早就说了,你们看她那模样,比花楼里的姑娘都要标志,哪家善堂会用她这样的人?更别说这春和堂还只收小丫头,保不齐就是打着养大了往花楼里送的主意。”
“我这么一说她就不敢露面了,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要真是堂堂正正的,有什么不敢见人的?还不是心里有鬼。”
黄秀才嘴皮子利索得很,文章做得好不好不知道,嚼人口舌那是熟练得很。
牧曙听了一小会儿,默默地在心里放弃了温和的方式,温江都说了,他不适合跟人辩驳,他适合直接动手。
于是黄秀才口沫横飞的那条舌头,狠狠地被自己的牙齿磕出深深的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他倒在地上,嘴里吐出来的血里夹杂着两颗断齿,疼得他直翻白眼。
周围的人受到了惊吓作鸟兽散,又不舍得放了热闹不看,一个个鬼鬼祟祟地从巷尾窗口探出脑袋,偷偷地打量这个突然动手的小塔山似的男子。
牧曙一脸平静敦厚的模样,一点儿没有一拳将人牙齿打断的模样,仿佛只是路过。
黄秀才缓了过来,衣襟全是血,眼里是被疼出来的眼泪,他惊恐愤怒地盯着牧曙,嘴里含糊不清,“你是什么人!竟敢当街行凶!我可是秀才,你敢打我,我要报官抓你!”
牧曙动了动手腕,扭头对春和堂也来看热闹的小厮道,“去报官,就说有人污蔑我们春和堂管事,跑快些,别让他流血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