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凌裴舒不骄不躁,让他思他就思,连个辩折都不上,整日待在家里也不觉得憋闷,反而有所顿悟,做出了几幅连他自己都满意的画作来。
许是皇上见不得他将闭门思过搞得如此悠闲,于是大手一挥,过还是要思的,差事也不能落下,送来的文书都是抬着进门的。
凌裴舒看见这架势都震惊了,他都如此诚恳地在反省了,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
宁宴也就问问,凌裴舒这里的情况他能看得出来,尤其这位苏公公,皇上身边得用的人,会让他来凌裴舒这里,可见是皇上的意思。
但那不重要,“我今儿找你有要紧事,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
凌裴舒见他认真的模样来了兴致,“何事能将你难住?从你口中听到要帮忙这种话可不容易。”
宁宴的表情一点儿说笑的意思都没有,把凌裴舒看得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你说。”
“我应当要怎么提亲?”
凌裴舒愣了能有好一会儿,才歪了歪脑袋,“哈?”
“提亲,我该怎么做才对?你也知道我以前对这些事从没在意过,也没有长辈操持,连大概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凌裴舒抬头看向屋梁,弄明白了宁宴的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
“你博学广闻。”
凌裴舒笑出声儿来,“难得听到你称赞我,不过这事儿吧,我也只略知一二,毕竟我也未成亲,也没有长辈教过,说到提亲,是该长辈去做的吧?”
宁宴对此提出疑问,“为何?我自己不成吗?是我要娶亲,不该我亲自来做?”
“寻常亲事,大抵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相看之后,请媒人登门说亲,说成了的话就带着礼物去提亲,商议婚事挑选日子,然后娶亲……嗯,应当这么个顺序。”
凌裴舒在心里顺了一遍,觉得没毛病。
“那若是没有长辈呢?怎么提亲?”
“请一位相熟的,德高望重的长辈?”
“要是也没有呢。”
凌裴舒看宁宴的眼神有些不友好了,“那就该反省一下自己平日的为人,找一找为什么会没有的原因。”
宁宴只当没听到,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冥思苦想,成亲最要紧的不该是要婚娶的两个人吗?那提亲这样重要的事,为什么还要旁人代之?
一旁苏公公听见他们的讨论,如坐针毡,想说话又得憋着。
两位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人还在这儿一来一回地讨论,讨论的是个什么哟,成亲哪里有那么简单?三书六礼可麻烦着呢,哪儿像他们说的,找个合适的人好像就行了?
凌裴舒见宁宴愁眉苦脸半天不说话,试探道,“或者,请地位尊贵的人帮忙也可以?你的亲事皇上不是一直念叨?兴许愿意帮你。”
“不行。”
宁宴迅速否决,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苏公公不着痕迹地往阴影里藏了藏。
“若是皇上掺和其中,白家就必然得应下,我不想让卿卿有丝毫被逼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