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还稀里糊涂的,朦胧的眼睛转呀转的,忽然转到了宁宴身上,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睛慢慢地越睁越大,脸上醉酒的红晕也褪去了血色。
“你是,宁……宁大人?”
他从前见过一次宁宴,且深以为荣还跟人炫耀过,这下看清楚了人他的酒彻底醒了,慌张起来:“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昨个儿酒喝多了,宁大人,我并无意冒犯,这……这都是误会。”
宁宴没接话,而是看着地上散落的吃食,随意报了个数,“送去英国公府,茶摊的损失也照双倍赔偿,大过年的,我也就不多计较了,关起来醒醒酒。”
“是。”
醉汉面如死灰,他难得放纵一次,就撞到了凶神手里,真要在牢里过个年啊?他这个年,怕是已经到头了……
茶摊老板过来感谢,白卿卿可惜地看着地上的食物,“都浪费了。”
宁宴略一沉吟,“要不让人捡起来让方才那人吃下去?”
“……过年还是积点德吧。”
不过东西没了还能再买,白卿卿又支棱起来,“街上还有好些没尝过的呢,我们去找瑶瑶阿锐他们。”
此刻的白锐,正在被恒一周默默地盯着。
他都无语了,“真的真的没骗你,宁大人是来了的,跟我阿姐逛街呢,一会儿碰到了你就能见到。”
恒一周:“我也没有着急。”
“……”
白锐每看恒一周一眼就忍不住皱眉头,忍到实在忍不下去:“你这穿的是怎么回事?活似个粽子,你出门前家里人就没拦着点?”
恒一周觉得他莫名其妙:“我怎么了,这是家里特意给我做的新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
白锐欲言又止,憋不住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家里人是不是不喜欢你?你是不是抱养的?不是明威将军的亲儿子?还是你家里有人想要打压你?你只管说,我给你想想法子。”
恒一周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不然怎么会这样呢?你看看街上,你随便看,能找出一个穿着打扮比你还差的算我输,你没发现旁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对吗?”
恒一周还真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确实有一些,“是我不该穿这么好的料子?可这是家里人的一片心意。”
白锐无言以对,等他在街上遇到了其他玩伴,直接拖着恒一周找了一家有二楼的酒楼,让他一边看着来往行人一边给他分析什么叫真正帅气好看。
“你看那个,月白衣衫竹青滚边,身上的颜色不超过三种,自成风雅,淡然脱俗,你再看他对面那个穿玄色长衫的,银纹织锦,墨绿腰封,人家衣料是不如你,但就是显得贵气。”
“你再看看你自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不行我眼睛疼。”
白锐让其他人再给恒一周分析分析,好好一人,每次见他都不忍直视,也是神奇。
他则趴在栏杆上,适时地补充,瞧见楼下有好的例子就指出来给恒一周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