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懵懵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下一瞬也皱起眉来,十分难受的样子,“你别吵,我头疼……”
宁宴张了张嘴真就压低了音量,“我晕过去了多久?”
“唔……两天?三天?”白卿卿手按上太阳穴用力揉着,“我记不清了,不过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
宁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白卿卿抬手的举动,让她的袖子往下滑落,细雪一样的手臂上竟然布满了青青紫紫,衬着她的皮肤格外狰狞。
“这是怎么搞的?”
宁宴一眼就分辨出是用力掐出来的痕迹,他眼瞳收缩,猛地又去将她另一条手臂的袖子往上拽,动作顿时僵在那里。
左手手臂上除了青紫的痕迹,还有一道利刃所致的伤,伤口并不深,但很新鲜,还在往外渗血。
白卿卿的困意在看到宁宴清醒后就浩浩荡荡地压了下来,她被拉着袖子有点不舒服,困到只能半眯着眼睛将手抽回来,声音含糊不清身子往下滑。
“困,不能睡,我聪明的,疼了就不想睡了,我还挑了好地方。”
她闭着眼睛脑子已经不做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开开合合的动作也越来越迟钝,“腿,不能伤,要走路,手也不行,胳膊,胳膊可以,左边,可以……”
白卿卿的声音消失,几乎是须臾间就睡熟了,宁宴单手抱着她,怔怔地坐了半晌,石洞里的情况一览无遗,他换下来的布条许是怕被人发现堆在一边没有烧掉,最角落里有一个小火堆的痕迹,旁边放着药罐,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尤其是他躺着的石台,收拾得干干净净。
宁宴翻看她手臂伤势的时候,发现她原本柔嫩的掌心都变得粗糙了许多,细看之下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头发也是随意盘成不碍事的模样,眼底下一片黑青色,微微往里凹陷。
一个花儿玉儿一样的人,生生累倒在自己怀里,宁宴小心地将她放下,放下的时候在她腰间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却是自己给她的那块玉牌。
她一直随身带着。
宁宴坐在石台边,静静地看着白卿卿的睡颜,他天生命硬,都说与他走得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他连自己的母亲都克死了。
有人跟他说过,这天底下,绝不会有人愿意以命待他,他没有那个命,孤独地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宁宴一度,也这样以为,只是即便是要孤独死去,他也要死在那些人仰望不到的地方!至于旁的,他不在乎。
可愿意以命相待的人,真的出现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白卿卿整整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仿佛灵魂被掏空,狠狠地睡了一觉也至多恢复了一半。
不过一半也很不错,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旁边的宁宴,条件反射地去摸他的头,发现不热后,伸出四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地问,“这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