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逸从诗会回来之后,性子古怪沉闷不爱说话,对王妃也依旧全无先前的顺从,王妃知道他还在计较自己的手段,可她觉得这孩子有些绕不过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为这点事儿,为了个外人跟自己闹别扭,实在是不明智。
其他还好说,符逸在对陆轻云的事上,王妃再让他做什么,他一概推脱拒绝,这让王妃很不痛快。
她把陆轻云叫去问,陆轻云垂着头支支吾吾,“许是……表哥听了外面的传言,觉得不妥的缘故。”
“那孩子就是脸皮太薄,大男子被人说两句又何妨?”
王妃叹了口气,拉住陆轻云的手,缓和了语气,“你别伤心,逸儿是我养大的,我最是知道他,他这是害羞呢,你与他青梅竹马,姨母也知你心思,定会为你做主。”
陆轻云露出轻浅娇羞的笑容,被王妃搂在怀里,“我膝下无女,早把你当亲女儿看,原本想着许是要委屈你等一等,如今瞧着怕是都不必,干脆,就让这传言坐实便是。”
“姨母……”
王妃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笑语嫣然,“等再过些日子,你怕是就要改口了。”
两人这里其乐融融,符逸站在平亲王面前,气氛却甚是凝重。
“皇上近来圣意不明,提起几桩许久之前的往事,还召见了我和英国公,倒是让我想起从前与他们几人在外征战御敌的岁月,一晃,这么多年了……”
平亲王很是感叹,话头一转,“你与白家女儿如何了?当年我与白景怀并肩作战,就曾戏言要定个娃娃亲,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母亲给你相看的也是白家的女儿,着实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符逸沉默了一会儿,“母亲对白卿卿颇有微词,想让我娶陆轻云。”
平亲王脸色一变,“荒谬!我看她是糊涂了,成日把人家的女儿养在身边也就算了,你的终身大事怎可这样儿戏?”
“外头已有我与陆轻云的传言,母亲待她亲厚,我……无力辩解。”
符逸莫可奈何一般,平亲王怒瞪他,“这点事都解决不了?知道你孝顺,但没让你愚孝!整个王府往后还要交到你的手里,你也这般听之任之?”
他在书房里转了两圈,“明儿我就让人把陆轻云送走,这么些年在府里吃住都随她,如今年纪也大了,大姑娘家不方便继续借住。”
此事就这样定了,平亲王可不会去管王妃的意思。
“宫里传来的消息,今年的夏历节,怀福长公主也会出席,你到时好好表现,我再去与白景怀说说,这事儿兴许就能定下。”
“对了,贤妃让人送了盒香过来,你顺道给你母亲带过去,是她向怀福长公主要的,觉得味道甚好,特意给你母亲留了一点,也算把陆轻云送走的一点补偿。”
符逸接过香盒,本是随意一看,人却是像过了电似的僵住。
那盒子上写了香的名字,“似水绵长”。
似水绵长……恍惚间,他看到上辈子白卿卿兴致勃勃地给他看新做的香,娇俏期待地靠在他肩上,央着他给香取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