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青也见到了绮月姑娘,同为吉月族人,绮月待她十分亲切,方方面面都很照顾她,在宣城的这段日子比起从前,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不用再被强迫给谁跳舞,不用再去学如何取悦别人,不会像一个货物似的被人用恶心的目光打量。
可她总不能一直赖在燕来楼,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是她思来想去,自己会的,好像只有跳舞。
“跳舞有什么不好吗?”
绮月怜惜地将杜青青鬓旁的碎发拨到耳后,“吉月族的女子天生善舞,是因为我们本身也喜欢跳舞,我还记得儿时最开心的,就是看着族人围着篝火欢快起舞,那翻飞的裙摆和脚踝银铃的声响,不知梦见过多少次。”
“可就因为我们善舞,族人就一直被觊觎,如果我们都平凡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
“但错的不是我们呀。”
绮月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和地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我们只是喜欢跳舞而已,为什么要用旁人的错来制约自己?”
杜青青看了一次绮月跳舞,燕来楼的台子上,她在乐声中跳得畅快淋漓,台下的喝彩叫好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仅仅是在享受舞蹈。
等她一曲舞毕,有人起哄让绮月再跳一曲,还扬言只要她跳,银子多得是。
绮月看都没看那人一眼,那人气急败坏,却还没来得及叫嚣就被燕来楼的护卫给撵了出去。
绮月回去杜青青身边,朝楼下被拒之门外的人努了努嘴,“这里有这里的规矩,燕来楼给了我最大的自由和安稳,我替燕来楼招揽客人,如此也不算坏对吧?”
人活在世上哪有什么顺心顺遂,选一条自己能接受的路,顺顺当当地走下去就已是很好。
“这里月钱丰厚,要不了多久便可以攒下足够度过此生的银钱,给自己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想嫁人嫁人,不想也无妨,到那会儿,你也总该有了想做的事。”
杜青青转头看向楼中的满堂宾客,用力捏了捏手指,“我也能,如你这样自在而活?”
绮月浅笑起来,她留在燕来楼,便是宁宴曾经应过她,会让她照拂所有遇见的族人,这对宁宴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要求,与她,却是愿意让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
宁宴和白卿卿离开了楚州之后,一路便去了他之前说过的红枫林。
在楚州耽搁了一阵,好在没错过,那一片热烈如火的红色,有着震撼人心的大美,白卿卿央着宁宴给她摘了不少漂亮的叶子,夹在家书中寄回去。
乔氏收到白卿卿的家书后看完愣住了,犹疑地皱起眉:“这淮西这么远吗?这会子都还没有走到?这都走了多久了?”
白景怀呵呵了两声,“前两日岩儿不是说朝廷办了那姓何的吗?那老家伙在朝中装得憨厚老实,他侄儿在楚州却作恶多端,就是宁宴的手笔,再说他们这又是赏枫叶,又是要去泡汤泉的,能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