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要息事宁人的打算,白岩更是朝都不上了,告了假去骂人,他一张嘴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那些人家骂进了尘埃里,指责他们教养出这些个败类,对玄朝造成极大的危害,光是道歉就管用了?
后来,还是白卿卿知晓了外面的事,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出去见了那些人。
之前将她堵在卿馨馆,言语如利刃一般,眼睛长在头顶的几人,不知为何都好像变成了另外的人,跪在那儿麻木地掌自己的嘴,有的眼睛里似是藏着不甘和恐惧。
白卿卿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但她那会儿也没心思深想,只是想尽快让闹剧散了。
从那之后,宣城有关白卿卿的流言骤减,那几人就好像杀鸡儆猴中的猴子,让其余想看热闹的人也熄了兴头。
“所以,那件事是宁宴做的?”
“他人虽去了淮西,对你的事却都知道,淮西随云阁的掌事这两年……头都秃了一半,偷偷来问我要生发的方子。”
白卿卿:“……”
她在宁宴走后养好了病,一度以为在宣城会寸步难行,谁知却收到了不少邀约,她带着质疑的心去赴约,并未受到异样的对待。
自然,流言蜚语是无法避免,白卿卿的所为也确实招人口舌,但奇怪的是对她的议论都避着她,哪怕避的举动很僵硬拙劣,也能看得出不想被她发现。
再到后来,宣城又有新鲜事出现,对她的关注自然而然地就变淡了。
如今想想,是过于雷声大雨点小,且那会儿大哥的态度有些微妙,似乎知道点什么。
温江也没多说,扭头看向外面暖意融融,树上嫩绿的枝叶,“好在都过去了,我是真的很希望他能有个好点的结局,便是只在旁边看着,也觉得他太苦了,若一直如此他兴许也不会觉得苦,偏偏尝过了甜意。”
“温大哥说的是他幼年的事?”
“嗯,我与他,就是在淮西相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眼神却让人从心底畏惧,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岁,可怕得很,身上没有一日是不带伤的……”
温江颇为怀念地回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短短时间便让白卿卿在心里勾勒出了宁宴少年时的模样,冰冷,凶狠,浑身带刺,桀骜不驯。
午后的时间就在那些回忆里度过,宁宴身边的人来找她的时候,她浑然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
回去宁宴那里,白卿卿没立刻过去,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站住,她看着宁宴的表情逐渐不安,不知为何心口隐隐作痛。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白卿卿走过去,朝着他浅浅地笑着,“快些好起来,天气暖和了,宣城好些地方都会很热闹,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游画舫,听曲儿,我认识一个乐娘弹得一手好琵琶……”
快些好吧,她还有好多事情想跟宁宴一块儿做,温大哥说宁宴太苦了,那她往后就甜一点,甜到让他想不起从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