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脑子嗡嗡作响,手里的香囊散发出幽幽香气,是白锐喜欢的沉水香,与他的性子一点儿都不相符。
白锐曾笑嘻嘻地说,就是因为他易冲动,有时候想法来了都不过脑子,阿姐给他做的香囊才特别重要,让他能时时提醒自己冷静一些。
而此刻,白卿卿自己都无法冷静下来,旁边白岩和白景怀也面容焦急地商量,“还是得报官,兹事体大,这分明就是冲着咱家来的。”
白景怀肃穆着脸,缓缓摇头,“上面说,若是报官,下次见到的,就是锐儿的尸首。”
他手背上绷着一根根青筋,白岩说的不错,这就是冲着白家来的,东西直接送到他们手里,白家附近还不知有什么人盯着,一旦去报官,后脚立即会有人去通报,锐儿便性命堪忧。
皇城脚下,戒备森严,能悄无声息地将白锐绑了去不惊动任何人,必然是筹谋了许久,处心积虑地策划,且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断不会轻易放过。
白景怀心里清清楚楚,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一趟,自己怕是必须得去。
“岩儿,家里就交给你,我……”
白景怀话还没说完,袖子猛地被人拽住,低头看去,看到女儿惊慌失措的小脸。
他立刻心疼地软了声音,“卿卿不怕,爹爹去把锐儿接回来,你别看爹爹一把岁数了,我可厉害着呢。”
白卿卿泪眼朦胧地摇头,眼睛深处有着满满的恐惧,爹爹不能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前世也没有出现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景怀将说不出话的白卿卿搂在怀里,“我们卿卿最勇敢了,白家的人无所畏惧,等我知道是谁做的,爹爹一定不放过他,你在家中陪着你娘,爹去去就回。”
哪怕平日里对白锐动辄打骂,白景怀也不愿意多耽搁一刻,生怕他多受苦。
“不是要见我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宣城放肆!”
白景怀当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又回来了,进屋换了披挂拿上长刀,跨了马就出了府,往城郊槐树林方向去了。
白卿卿手脚发软,忽然只身也冲出了府,她做不到在家里束手无策只能等着事态发展,她想做些什么,她不要再看到前世白家的惨状重现!
出了府,白卿卿有一瞬间的茫然,谁可以帮得上她?长公主?符逸?宁宴?
她心里迅速有了判断,大哥说得对,还是得报官!只爹爹一人怎能与躲在暗处的贼子抗衡?
白卿卿疯了似的提着裙子往官府方向跑,脑子里一片空白,恨自己如此没用,说什么要保护白家,事到临头却帮不上忙!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懊悔自责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身后,白卿卿下唇咬出血来,若是爹爹和白锐真出了事……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不大,却容易迷蒙人的眼睛,不远处隐隐绰绰能看到有人的身影,在昏暗中看不真切,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