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这个不能叫,长大以后才能。”
“这可是你说,师父可要当真了啊。”
她一头钻进他的怀里,脸羞红得像三月春桃,小手不住的扯着他的道袍,“啊啊啊师父就会取笑我!”
乱烘烘我方唱罢你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忽地,她走过去把苏苏师娘拉到了一边,盯了她许久,艰难开口道:“那个,就是……”
“怎么啦?”
“现在师父的病虽然好了,但我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作。如果真的作了,你不要嫌麻烦,要慢慢跟他讲,他不是听不懂,只是忘得比较快。还有,千万别让他一个人出门,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睡觉的时候可能会害怕,所以你要拉着他的手。还有……还有……”
有那么多话,都在心里,到了嘴边上也说不出来了。
“饕饕,我知道的。你不必说了。”
慕紫苏嘴角扯了扯,点了点头道:“好。”
顾修缘在一旁低声道:“你不去和先生说几句么?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啊。”
慕紫苏十指紧攥,咬着唇瓣,一动不动。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她怕一在他面前,自己又要很丢人的流泪。
这时,那个闲雅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小丫头,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慕紫苏浑身一机灵,连忙倒推好几步,再抬头,正对上他笑意若有似无的双眸。
本来有一大堆话想说,可开口时,却只是别扭的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苏苏师娘插嘴道:“反正我们就在苍梧郡里,饕饕若想师父了,可以来看看他嘛。”
慕紫苏咬着唇瓣,不做声。
肖贤悠悠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对她期望太高。不看便不看,我倒落个清静。望你日后能达成所愿,名动九州。”他顿了顿,看了她半晌,“师父走了啊。”
这句话她听得撕心裂肺。
慕紫苏如鲠在喉,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开口,怕一说话,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只点了点头,“嗯。”
肖贤与众人别过后便转身和苏苏师娘离开了。
白鹤道袍,最后一次在她视线内旋开。她想伸手,却再也够不到了。
到头来,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好好说。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望着肖贤的背影,慕紫苏掀开衣袂,跪了下来,再三拜。
那两个影子逐渐变成灰色,无影无踪了。
慕紫苏就觉得心里所有的美好的东西,瞬间全部被血淋淋的抽空了。
众人渐渐散去后,慕紫苏仍旧一动不动的,怔怔的望着他离开的地方,许久,许久——
情有迁异,缘有尽时。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肖贤离开长生宫以后,慕紫苏每天都会和顾修缘重复一句话,“他就这么走了?”
这个她又爱又恨,始终无法割舍的人,就这么离开了?
顾修缘看着她,无奈道:“你现在怎么也跟先生似的了,一句话,来来回回说好几天。”
“……”
谁知道呢,可能被他传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