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着了魔似的，宋如念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那抹白走去。
那是天使嫁衣。
她当年亲手设计，准备要在和薄司白婚礼上穿的婚纱。
可后来穿在了江依琳身上。
那个时候江依琳还说，会穿着这件婚纱和薄司白举办婚礼。
五年后，宋如念回到西洲，才得知当年那场婚礼并没有举行。
至于婚纱自然没有人知道去向。
不曾想，居然是放在了这个阁楼里。
宋如念的眼角不禁有点湿润，缓缓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天使嫁衣。
婚纱远不如她想象中干净，触手满是灰尘，铺天盖地的袭来，钻入了她的肺腑，带来阵阵刺痛。
因为宋如念发现，婚纱的裙摆处，还有早已经干涸的血迹。
应该是五年前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江依琳不小心蹭上的。
当年的江依琳就是穿着这件婚纱，踏着她的鲜血，抱走了她的孩子！
宋如念的手指头微微颤抖，整个人也控制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没料想到身后就是好几个纸箱子，整个人直接摔进去。
纸箱破裂，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滚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宋如念再想遮掩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动静，就有人冲了上来。
不是别人，正是薄司白。
他应该是刚回沐园，连鞋子都还没换，站在阁楼门口蹙眉看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看门没锁严实，里面又好像有动静，所以就进来看看。”宋如念迅速收敛了神色，撒谎道。
薄司白抿紧了薄唇，喉结不自觉发紧，“我带你出去。”
说着，便直接走上前，将宋如念公主抱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那样子，好像是害怕宋如念发现阁楼里的什么东西似的。
天使嫁衣是直接摆在外面的，宋如念一进来就能看见，所以薄司白就算是现在遮掩也无济于事。
那他不想让宋如念看见的，就只可能是那些纸箱里的东西。
想着，宋如念便迅速从薄司白怀中转过头去，看向了刚才被自己摔开的那两个几个箱子。
从里面滚出来的都是些小零碎，有奶瓶，奶嘴，还有一些童话书。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对造型十分可爱的摆件。
一粉一蓝，做成了蘑菇的形状，特别的好看。
粉色的那个蘑菇宋如念见过，就在小圆圆的相册里，大概两岁的时候，她坐在一片草地上，将蘑菇举得高高地，咧开嘴笑。
那张照片缺了一半。
宋如念之前一直在想，缺了的那一半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大概猜到了。
那一半是同样举着蘑菇玩具的小满。
可是属于小满的那部分被撕掉了，亦如他整个人，从薄家抹去了一般，不见踪影，也从来没有被人提起过。
想着，宋如念便伸手揪住了薄司白的衣领，澄澈的杏眸里跳跃着蓝色火焰，似乎要熄灭，又好像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薄司白，你还有个儿子叫做小满对吧？”
宋如念缓缓开口，“他去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