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还缩在江玄清怀里,侧头看向陈莹霜,“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若顾念着跟你爸的兄弟情,再怎么说也会帮忙把你们家的公司保住,但他没有,就证明跟你爸之间的那点情谊狗屁不是。”
她又看向江宿,“至于说他对你母亲有情,可能有那么一点,但真正要归功,也并不在于你母亲本身,他可能只是借着你母亲在怀念别人。”
说完这句,她看了一眼江玄清,“后边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会觉得恶心。”
虽然她没说,但意思已经摆的明确了。
江玄清一愣,接着就嗤笑,“确实恶心。”
他抬手将宁窈耳边的碎发别在而后,话是对着江宿说的,“我妈当年过世,你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赶回来,跟那个女人混在一起,时至今日,你可别说心里有她,太膈应人了。”
提到了秦辞,江宿脸上的表情换了好几个。
那可能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一个人,所以他觉得难堪,又觉得遗憾,进而是恍惚。
后面的话也不只是说给他自己听,又或是干脆嘴硬,“我心里没她,这些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值得我掏多少心思出来?”
他冷笑,“只是你妈听话,对比后边这几个,她是最让我省心的。”
说到这里又想到了别的事儿,他又嗤了一声,“偏偏生出来一个不省心的你。”
江宿咬牙切齿,“早知你今时今日会做出这种举动,当初就该送你和你妈一起走。”
“晚了。”江玄清说完松开了宁窈,过去站在陈莹霜旁边,“磨磨唧唧的,你到底动不动手,不动手就滚。”
陈莹霜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瞥了他一眼,缓了两口气后,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一个小瓶子,拇指粗细大小,深褐色,里边装的应该是液体。
她蹲下来,面无表情,“江宿,这东西你认得吗?”
江宿只看了一眼那个小瓶子就愣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陈莹霜笑了一下,“你买通里面的人,给我妈灌这种药,真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笑了,“你弄死了秦姿,你那小儿子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你。”
她转动手上的药瓶,“其实我不太知道这东西的效果是什么样,你小儿子给我的,我就拿来给你尝尝。”
江宿挪着身子向后躲,突然嘶吼,“你们这些混账。”
他反应这么大,可见这瓶子里装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莹霜将瓶盖拧下,随后伸手去扯江宿。
江宿一条腿虽然不好使,可也不耽误他反抗,脚蹬着地上,一下子后退好长一节,依旧是叫喊着,“滚,你给我滚。”
江玄清见状走过去两步,一脚踩在他被宁窈抽中的那条腿上,稍稍用了力。
江宿嘶了一声,没办法后退,就伸着手胡乱的挥打,一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模样。
陈莹霜看起来干巴瘦,但这个时候力气也挺大,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膝盖过去一顶,压在他的胸骨处。
应该是用了力气,江宿哎呦一声,进而骂人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国粹都出来了。
也就趁着这个空档,陈莹霜直接将瓶口塞在他口中,说话也恶狠狠,“老不死的,去死吧。”
宁窈站在一旁看着,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对江宿最初的印象就是个江家不苟言笑的掌权者。
那时江家如日中天,宁沛元算是能摆谱的人,可每次见了他就马上摆出谦卑的姿态。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江宿在她的印象里,是个高不可攀不能招惹的人物。
可现在那个人物躺在地上,任凭他的儿子踩着他受伤的腿,还有他的前任准儿媳将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倒入他的口中。
不可谓不狼狈。
江宿吭哧吭哧两声,被动的将那瓶中液体全部咽了下去。
他气急败坏,喘过气之后又开始大声辱骂。
这山林之中空旷,他的叫骂声隐隐的带着回音。
他骂陈莹霜,也骂江玄清,自然也把宁窈给骂了。
他骂他们是混账,骂他们会得报应,怕他们不得好死。
结果旁边的三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被他的言语刺激到。
可能是觉得这样不解气,江宿随后又换了咆哮的内容,之前是咒骂,现在不骂了,只是大声的讲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他带着一些得意,话对着陈莹霜,“你知道我跟你妈第一次是在哪里发生的么,就是在你爸的灵堂里,想不到吧,是你妈给我下了药,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应该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才能在这种时候讲出这样的事情去刺激身边的人。
陈莹霜果然受不住,“闭嘴,你给我闭嘴。”
她上去对着江宿连踹好几脚。
江宿被她踹的一阵猛咳,但话却并没有停。
他又说,“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在商场上,凡是你们家打过交道的那些老总,哪一个没进过她的被窝,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清楚楚。”
“我叫你闭嘴。”陈莹霜后面的一脚踹在江宿的脸上。
这一下把江宿踹的趴在地上咳了半天都没起来。
可老头子也是个要强的主,越是这样他越要说,“对了,还有你弟弟,你妈表面上把他当个宝,你可知道背地里,她叫那孩子什么,她叫他小杂种。”
说到这里,江宿笑起来,“你以为你弟弟身体出问题你妈不知道?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陈莹霜实在忍不住了,蹲下来扯过他的领子,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接将他的话语打断。
她随后一伸手捏住江宿的脖子,情绪明显比刚刚还要激烈,脸红脖子粗,“如今你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直接抓住江宿的头发,旁边就是那条小溪,她直接往溪边走去。
江宿头皮被拽的生疼,表情便变得龇牙咧嘴。
江玄清抬起腿,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但江宿反应稍微激烈,陈莹霜一个不查,便被他挣脱开去。
江苏一轱辘从地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受伤的一条腿,直接从腰后摸出把弹簧刀,按一下按钮,刀身噌的一下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