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四个字,雷九没能问出口,但洛轻姝却是懂了他要问的意思。
“放心,能救。”
很简单的几个字,让雷九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是让立于一旁的医师有些如坐针毡。
看了一眼那开着的窗户,那医师按捺住心中的恐慌冷嗤道:“真是大言不惭,以为自己年纪大,便可信口开河。
府主大人的病我们几位同僚商议数日想尽了一切办法却也是无能为力。
现如今你一来便大包大揽,就不怕闪了舌头。”
旁边那名小厮也是帮腔道:“就是,你最好是有点本事,也不枉雷九大人顶着严寒出外一趟。
欺骗我们没关系,可若是欺骗府主,那可得小心你们的小命了。”
洛轻姝睨了那两人一眼。
相较于雷九的担心和紧张,那两人也是有着一丝紧张的。
只不过三人紧张的目的不同。
雷九是为轩辕煜担心,而这两人嘛,估计是为他们的小命担心。
雷九呵斥的话语还未出口,夜司辰一见竟然有人敢质疑自己小王妃的医术,顿时十分恼火,两脚就将那医师和小厮踹飞了出去。
“哪里来的恶狗,居然也敢攀咬我的娘子。
雷九,将两人绑了,让他们跪在外边看看我的娘子有没有救人的本事。
自己不行,却是阻挡别人来救治,一看都是心怀叵测,心术不正。”
那医师目眦欲裂,心惊胆战,也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就想要快速溜走,却是发现身边也是围了好几名府兵,那明晃晃的刀也是架在了脖子上......
洛轻姝赞许地看了一眼夜司辰,然后用莫名的眸光扫了一眼雷九,随即又看向夜司辰。
“......相公,待会儿我需用银针挑破那疙瘩,你用帕子须快速沾去从那里面流出来的污液,半点都不可沾染到旁边的皮肤上。”
夜司辰淡定点头。
“好。”
只要是姝儿所吩咐的,他一定会照着去做。
洛轻姝又是从药箱内取出几样药材递给了雷九。
“这是待会儿泡药浴要用的药材,你去找一干净的器皿煮了分成三份,再烧上几锅开水备用。
浴桶也是备好三个,一会儿要用。
药材煮上半个时辰兑好水温送过来。
还有,将那火盆撤下去,加一个火炉进来。”
雷九忙接了药方按照洛轻姝的吩咐去做了。
哪怕是屋内无人,他倒也是相信这两人是不会对他们主子不利的。
因为这两位神医是夜王所介绍过来的,他不相信这两人,但他相信夜王。
至于那医师和小厮,便是派人捆绑了押着跪在了门外。
神医大人是主子最后的希望,他们如此说,便说明神医是察觉出了什么。
现如今主子的性命最重要,其他的,待会儿解决也不迟。
洛轻姝给雷九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药草,重要的救命良药洛轻姝都是碾成了沫放置在了药箱里。
自己的医术迟早会被大多数人知晓,以后出外的机会估计会越来越多,所以她便让洛夜阑给她做了这么一个药箱用来遮人耳目。
多数治病的药物可都是藏在她空间里的。
见没了外人,洛轻姝迅速掏出两枚火灵石放置在了床脚,屋内顿时便温暖如春,即便是撤去了火盆也是丝毫不觉寒冷。
夜司辰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那火灵石,嘴角顿时有了一丝笑意。
姝儿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两人脱去了身上的披风,又是将袖子高高挽起,随即,洛轻姝冲着夜司辰微一点头,手中的银针便是刺破了轩辕煜脸上的水泡。
水泡表面看没什么异常,可挑破后,那里面流出的却是黄黑色的液体。
夜司辰和洛轻姝面对面坐在床边,配合得相当默契。
等挑破一个水泡,夜司辰便是拿着手帕迅速沾去了那流出的污液。
而轩辕煜脸上以及脖颈上有着一些溃烂的部位,那都是因着抓破了水泡被那有毒的污液腐蚀所致。
凡界的医师不懂针灸之法,即便是用普通的针刺破水泡,手下的动作太慢也是跟不上刹那间清理干净那污液的速度,从而也是对这病症束手无策。
且轩辕煜体内可不止一种病毒,光是那混合着十种毒药的胎毒就能让他痛不欲生,更何况是这新中的毒素。
十几种毒素混合在一起,若不是自己有点本事,这轩辕煜便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夜司辰也是不敢分神,动作麻利地将那污液用很是吸水的棉布帕子迅速清理着。
他懂这种痛。
上次中毒就让他痛不欲生,小十三可是将这种切肤之痛整整忍受了十来年。
轩辕煜虽是昏迷着,但那剥皮抽骨之痛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那个泯灭人性的坏东西简直就是畜生不如,本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小孩子,他也是能够再次对他下狠手。
小十三根本就无意于那他们都争先抢夺的皇位,他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那狗东西都要想方设法去剥夺,让小十三从小便饱受疾苦,苟延残喘。
等收拾完了脸上的疱疹,洛轻姝扭头看着夜司辰道:“他身上的患处我并不好再出手诊治,下面就看你的了。”
到底是男女有别,且这水泡重在手速,不懂医术也是可以,交给夜司辰也是会万无一失的。
夜司辰淡定点头。
“姝儿,交给我便好,你且去外屋歇息片刻。”
洛轻姝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珠,遂将那银针递给了夜司辰。
去了外间喝了几口茶水,洛轻姝问了一句:“身上水泡多吗?”
夜司辰回道:“倒是不多,就靠近左胸处有着几颗。”
洛轻姝闻言,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还算及时。
若是那水泡蔓延全身,那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
此毒腐肉蚀骨,会硬生生剥去一身皮肉,耗尽一身骨血才可使受害之人油尽灯枯,痛苦而亡。
能下此毒之人,想来都是一泯灭良知和人性之人,甚至都是不可称之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