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示意,云姒可以过去。
月色下,云姒停在十一跟前,双眼快速地洞察了这几个暗卫的意思。
压着心中那股寒意,她朝着十一蹲下。
十一刚要准备开口“教导”云姒,脸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极具有侮辱性。
十一:“你——!”
云姒单膝跪着,冰凉的手贴在十一的面颊:“如果因为你多嘴多舌出了一丁点的岔子,他们不把你给活剥,我亲手活剥了你。”
“你说什么!”十一震惊恼怒地看着云姒。
这个女人,居然说要活剥了自己?
真是可笑!
给她一百个胆子!
“我们的责任虽然是保护你,但你现在最好适可而止等待救援,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出了岔子,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还有许多人跟着陪葬,这个结果你负担不起!”
十一纵然是嫌恶女人,但也不想要大局出现一丁点的变动。
云姒的手缓缓下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缓缓起身。
陆鹤他们已经被带去了帐篷,还有那些服药的人,也被安置起来。
可见,这些胡人是被病势所逼,又被身后的大魏教唆威胁,不然他们不会想要跟九爷开战。
如今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药物起反应。
所以,未免这个十一搞出什么岔子,也应该顺手收拾了,不要耽误。
“耶律首领,我检查完了。我的手下舌头出了问题,你找两个人给我,掰住他的头,我把他舌头先割了,他当即便能大好。”
云姒手里,不知不觉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
十一为之一振,压着声音用只有云姒才能看见的口型挑衅地问了一句:‘你敢!’
云姒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一起同行,若有异心,必有灾殃。
段一他们几个暗卫以为云姒就是吓唬吓唬人。
等胡人掰住十一的脑袋,云姒下刀真的把十一的舌头割下来的那一刻!
不只是段一,就连十一自己,也满是不敢相信。
他口中发麻,感觉不到疼痛。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瞪大眼睛满口是血的看着云姒手中的东西。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割了自己的舌头!
“谁的舌头忘记了自己身份,我一样帮忙治。”
云姒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十一跟前,用手绢擦拭着手,低声跟十一道:“现在在敌方的阵营,我小小的帮你‘治治’,等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大治。”
十一不知道她的本事,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看待所有,清醒的旁观者能理解。
但是在敌方阵营还要叽叽喳喳,到处去跟其他的暗卫散播那些“败心之言”就是大错特错!
现在及时割了他的舌头,他应受!
“唔唔唔唔!”我就等着看你怎么作死求我们的!
十一挣扎着支吾。
段一才要让十一闭嘴,还没有开口,就有人出来禀告:“高烧的几个男人开始降下来了!有些人已经开始不抽搐了。还有腹泻的几人,已经有消停的迹象。首领请您马上进去!”
两刻钟的时间,小部分身强力壮的,没有用过这些药的身体,药效发挥的就是快!
云姒脸上划过一抹喜色,睨了一眼地上那团东西,道:“带我去!”
真的治好了?
不是在拖延时间?
十一不敢相信,一张脸又青又紫。
长大了嘴巴,满口是血的看着云姒转身。
被捆绑着的段一满是疑惑地皱紧眉头:“她……她当真能治吗?”
可是,她怎么能未卜先知地拿出药来?
不是……没有医治过这种病吗?
云姒到了帐篷跟前,听见有胡人问她,十一的那东西怎么办?
“用这个洗干净,装起来。”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消毒水。
给这些人个教训,等会儿陆鹤醒了,也给陆鹤个练手的机会。
她不是没看见陆鹤把霍影缝成什么鬼样子。
看着云姒消失,段一见一个胡人便试探:“你们的人,再吃了我们的大夫给的药之后,病症消退了就好,我们的大夫,是最好的。”
“当然!而且大家现在都开始说,她手中有神女的信物,是天神派给我们的新神女!来拯救我们的!”
只有他们自己的人知道,云姒说的那些病症,丝毫不差,具体到像是自己得了一遍一样。
这,也是他们信服的最大原因!
段一不敢置信。
看着现在开始疼的面部扭曲的十一,忍着心头对云姒的千万疑惑,喃喃自语:
“难怪,霍统领调我们出来时,只吩咐我们保护好她,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要多管多问……”
女子柔弱,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刻板印象。
他们都习惯了,小瞧女人。
可惜了十一的舌头。
帐篷里,云姒先去看了霍影,陆鹤跟空青在这个时候醒来。
“空青留下来照顾霍影。”
云姒将器具递给陆鹤:
“你去外面将一个叫十一的舌头缝好,缝合完了之后,再告诉他,你这医术是女人教出来了,要是看不起女人,可以选择再把舌头给割了。”
陆鹤虽然才醒,但听话意,也大概也知道了个零碎:“他们归段一管,段一归霍影管。霍影跟着九爷,已经很久没有管暗卫的事了。这些人是暗卫之中的翘楚,执行任务是没话说的,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太过自大,也应该给他们的厉害看看了。”
云姒从霍影身边站起身,朝着空青示意一眼。
这才出了帐篷,去往病患的那个帐篷里。
除了吃药,疟疾这种病,还得防护-
“你就是十一?”
陆鹤面色冷然地抱着个罐子出来。
伤口的疼痛慢慢加剧,十一满口是血,倒在草地上痛苦地打不上话。
陆鹤看见十一还没有晕倒,道:“师父肯定是在给你割舌头的时候,怕你晕死了看不到刺激的,给你抹了麻药了。看看,还特意的将舌头泡在这里,等着我醒来给你缝合呢!”
胡人都去围观云姒治病了,只有几个,手中拿着刀剑警惕地站在前面。
陆鹤跟剩下的几个胡人道:“他舌头有问题,割下来泡泡,就没问题了,现在可以缝上去了!”
“还能缝合?”段一诧异地问。
“怎么就不能,这是女人交给的医术哦!”
陆鹤含笑,轻瞥了一眼段一。
段一的面色差了几分。
陆鹤拿起家伙,按倒十一:“师父没有给我麻药,你自己忍着点疼吧,你们这帮男人都是最强的,你要是晕倒,可丢人了。”
说完,就开始“下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