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也没有什么情绪的点了点头:“哦。”
她没有太多的感情,理智是能理解他,只是……总觉得哪里空空的,空的有些可怕。
安安静静地躺下之后,看着还站在床边的男人,她声音平淡:“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说罢,她侧身去,背对着他,就闭上了眼。
霍慎之感觉到自己心中有所不同。
恍若身处寂寥空旷之地,什么都抓不住。
这时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像是属于他,又像是不属于他。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甚至没有半点吃醋的样子,是他想要看见的,这样对孩子对她都好。
可是,也是他不想要看见的。
云姒没听见声音了,以为身后的人走了,心就更加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兀地听见一声——“你不应该去。”
云姒睁开眼,平静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再也不会有下次。”
霍慎之就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上裹得严实的小一团,目光,越发冷寂下去。
女人足够理智,只能证明不够爱。
她想的是,还在期待着那个“九哥”,但是无能为力之后,就顺其自然地跟如今的自己过着。
云姒感觉到肩膀上的异样,抬眼去看,便看见了他的手。
“碰过别人的手,就别碰我了吧。我能接受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霍慎之的心绪并不好。
转身时,看见了放在一旁被喝完了的安胎药。
云姒以为他该走了。
可是却没想到,他去了外袍,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沉水香的味道,陌生又变得熟悉起来。
霍慎之握住她的肩,强迫着她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并无任何欲望,声音也干净稳淡:“云大夫,本王的劲儿,从未往别的女人身上使过。”
他知道云姒介意什么。
拥紧了她的身子,他与她贴紧。
云姒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彻底的恼了:“你……”
霍慎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让她贴得更紧,一双眼清清静静地看着她,徐徐开口:“我都给你留着。”
云姒下意识地往后退。
霍慎之看她恼得厉害了,才缓声道:
“等这两个局一起过去之后,你便能够安心生产。之后,你可以去行医,去完成你医家心愿。两个孩子,更可以让你随便带出去。”
“别的男人,他们的妻子能的,你都能。四海列国,只要你能保证自己安全,我都让你去,你也都能去。我会让你在我撑起来的这片天里,得到自由。”
他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在为了他们今后的将来谋划。
可即便是这样,人心都是肉长的,云姒还是会在意。
她是第一次,有种自己见不得光的感觉。
“那大魏公主呢?”云姒问。
霍慎之神色安静了下去:“这个局结束,就能保证武宗帝再也不会打给我送女人,或者让我娶和亲公主的念头,就连朝臣,也不会在提半句。”
他的手,落在云姒隆起的小腹上。
云姒的身孕,无形地催赶着他,更是容不得他片刻停顿跟懈怠。
铺天盖地的局,耗费心血……
这样的男人能在不冷不热的态度里,放下身段来哄,来解释清楚,总归能让人心里多少舒服些。
霍慎之看着怀中的人,轻易地有了感觉,便松开了手:“到里面去睡。”
今夜他不走了。
云姒懂,所以挪到了里面。
这次,才看清楚,他不是穿的先前的那一身。
是换了衣袍,整理干净了,他才过来寻她的。
云姒趁着他睡着了,往他身边靠近了些,一夕间,就摸到了被子里面多了一个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条珍珠手链。
上面雕刻了龙鳞纹路,每一颗几乎都是一样大小。最奇巧的,是边缘镶金包裹,周围嵌四颗极小宝石在内,贵重得很。
是她喜欢的东西。
戴上手,也是合适的。
他虽然不记得了,但是知道去询问自己喜欢的东西来送,云姒心里是有被安抚到。
将珍珠重新放回去,等着他明天给自己,云姒心中念念:
——‘云姒,别拖后腿。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安心等他把所有安排完。’
这一夜,云姒睡得很好。
第二日一早,云姒醒来时,已经不见了九爷的身影。
倒是空青,帮着云姒收拾了之后,才美滋滋地进来:“等会儿首辅大人跟五公子会过来陪着主子用朝饭,在这之前,主子,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空青从身后拿出个盒子。
云姒想起了昨晚上的那一条珍珠。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空青去看了一眼,便回来:“大魏公主来了,说是来找主子你帮忙看看身子的。看着态度不错,人也和善得很。但是主子我跟你说,她有可能是装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空青也是跟着去看见的。
因此就有些不喜欢大魏公主了。
云姒看着空青笑了笑:“人在哪里?”
如果就是因为个男人,连来求医的人都不见,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云姒见到了大魏公主。
她没有自持身份硬是要进来,而是在外院的亭子里等着。
昨夜匆忙,云姒来不及看。
如今一见,便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美人,肌肤赛雪,眼波流转。
身段更是柔弱无骨,想来是从小学舞的缘故。
她整个人也温温柔柔的,见到自己,便笑了:“云姒?可以这么叫吗?”
云姒坐下,拢着披风,尽医家本分:“当然。公主是哪里不舒服?”
大魏公主坐在云姒对面,有些局促,压着声音开口:“是女子那方面的事儿……唔……我月事来完之后的四五天后,都会再见血,不多,就零星一些,每次就三四天也就干净了……”
“大致听完了你描述自己的情况,应该属于排卵期出血。”云姒看人不会先入为主,因为哪不合心意就不喜欢人家觉得人家讨厌,也不会带着情绪做事,是很可靠的。
大魏公主听着云姒沉吟,有些紧张:“很严重吗?可会影响日后生育?”
现在的女子最在意的,就是生育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