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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雨一直下。

    “嗯……唔唔……嗯啊……嘿!呼……呼……”

    “还有一组,坚持住。”

    “咿!唔唔~~牡牡牡牡蛎!!”

    “加油,还有最后五个。”

    被阳光照射过的汗珠,从脖颈一路淌至小腹,宛如是在草坪上飞驰的高尔夫球,精准的落入竖线般的肚脐内。

    紧致的小麦色腹部,左右各有两道凹陷,腹肌算不得明显,又柔软又硬实,像是非牛顿液体,若是给予她柔和的力量,女孩儿的喘息声也定然以柔软回报。

    “要……要死了……”

    地点是神宫寺家的客厅,樱小路纱仓仰躺在地板上大声喘气,深色的短发散开在背后的地板上,像是跳水运动员落入水面掀起的水花。

    穿着运动背心的上半身不停起伏着,脖颈处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若是仔细观察,能瞧见她透红的肌肤上,微微冒着白色的热气。

    双脚并拢,上面套着白色短筒袜,透过网面,里面的十根脚趾正缓缓蠕动。

    少年正按压着她的脚背。

    若是用点力气,那藏在袜子底下的十根脚趾便统一蜷缩起来,整整齐齐,仿佛是同频变色的呼吸灯。

    “最后一个,很好。”

    “噗哈!哈~~哈~~哈~~

    “呼……哈……月,水,水……”

    神宫寺月拿起放在一旁的运动水壶,樱小路纱仓接过后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已经差不多了吧,每天放学后回家还要自主训练,你是不是太拼了些?”

    樱小路纱喘息了许久后,缓缓坐起身,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刘海因湿透而粘在额头上。

    “因为大家对我寄予厚望了嘛,我的目标是在体育祭上,包揽所有项目的冠军!”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真是的,重要的是气势啦!”

    樱小路纱仓小口喝着水,缓了好一会儿,露出疲惫的笑意。

    “抱歉呀,让你陪我折腾这么久,呀……已经这个点了呢。

    “月应该肚子饿了吧,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真是的,妈妈他们竟然擅自丢下咱俩,去箱根泡温泉,我也好想去的啦!”

    见樱小路纱仓噘嘴抱怨的模样,神宫寺月浅浅地笑了下。

    “算了啦,纱仓你先去洗澡吧,晚饭我来做就行了。”

    “啊……你这话简直就像是在说我身上有汗臭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来闻闻。”少女张开双手,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拥抱。

    “纱仓,你好变态啊。”

    “果然是在嫌弃我吧!”

    神宫寺月叹息一声,面对汗流浃背,通红的脸蛋甚至可以说是在冒热气的少女,张开双臂,前倾身子,准备将她拥入怀中。

    少年的身影在樱小路纱仓眼中极速放大,在他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身子时,樱小路纱仓陡然惊觉,屁股向后挪动,不让神宫寺月碰她。

    “怎么了?”神宫寺月疑惑道。

    她眼帘微垂,目光羞赧地看着地面,无法对上少年的眼睛,只觉得从肺里吐出的呼吸,都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似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果然还是算了,太……太害羞了,我,我去洗澡!”

    樱小路纱仓迅速起身,逃到了神宫寺月看不见的地方。

    神宫寺月无奈摇头,走进开放式厨房,思考着做什么料理。

    “嗳,月。”

    樱小路纱仓躲在转角后边,只探出半个脑袋,琥珀色的眼睛以暧昧的视线看向少年。

    “嗯?”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再让你闻。”

    说罢,樱小路纱仓便红着脸跑进了浴室,留少年在原地哭笑不得。

    总之,做些她爱吃的吧。

    晚饭过后,换上睡衣的樱小路纱仓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漫画,神宫寺月洗完澡,从浴室内出来。

    “今天要住下么?”

    “嗯……现在累得完全动弹不了,完全不想出门。”

    “这样。”神宫寺月点点头,独自上楼回了卧室,从壁橱中取出被褥,铺在地上。

    他几乎已经认定樱小路纱仓会来他的房间睡觉了。

    神宫寺月并不是个迟钝的人,心中也很明白,他与樱小路纱仓现在的相处模式,早已超出了普通青梅竹马的范畴。

    普通的青梅竹马不会拥抱,不会索吻,也不会睡在同一间卧室。

    可神宫寺月并不抵触,他甚至期盼着这份超越青梅竹马的关系,能帮助他找回他内心所缺失的东西。

    也许总有一天,名为樱小路纱仓的女孩儿,会令他重拾身为人类最重要的感情,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爱。

    他想坚信,坚信自己是爱着这位青梅竹马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夜,神宫寺月睡在卧室地板上,从窗台缝隙透射进来的月光洒在他的枕边。

    少年翻了个身,避开这月光,于是便对上了侧躺在床上的少女的眼睛。

    “月,睡不着么?”樱小路纱仓发出声音。

    “也不是。”

    “可以来床上睡喔,我不介意的。”

    神宫寺月再度翻了个身,背对起她:“大可不必。”

    “真是害羞鬼。”樱小路纱仓笑道。

    于是,卧室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翻身时睡衣摩擦被褥的响动。

    听着少女不断翻身的声音,神宫寺月闭上眼睛。

    即便身后传来被子掀开的声音,蹑手蹑脚下床的声音,女孩儿从他脚边钻进被窝的声音。

    从背后将他搂紧,口鼻中呼出甜美气息的声音。

    少年也没再睁开眼睛。

    ……

    ……

    9月19日,周六。

    雨。

    因为羊宫曜的到来,他今天的班被她顶去了,虽然时薪1150日元确实很心痛,但是神宫寺月实在是不想在下雨天出门。

    坐在客厅内,神宫寺月坐在沙发上看,樱小路躺在一侧,双手高举着漫画。

    两条紧实的长腿搭在他的膝盖上,身上是宽松的T恤,每每翻动书页,便会露出腹部的白皙肌肤。

    这种看书的姿势,真的能舒服么?

    神宫寺月不禁想。

    他看了一眼樱小路纱仓手中的漫画标题,问道:“这是上周星野森会长借你的漫画?”

    “嗯呐……还有最后一卷就看完了,说好了下周一要还给学姐,同她交换笔记的。”

    “你们关系可真好。”

    “都说了不是那么回事儿,谁要和情敌搞好关系,我只是利用她白嫖漫画而已。”

    “是是。”

    真是不坦率的家伙,神宫寺月已经习以为常了。

    落地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庭院里,可可萝正匍匐在窗前,平摊在地板上的尾巴,随着屋外那棵风雨飘摇的秃树一同左右扫动。

    蓦地,少女合拢漫画,盘腿在沙发上坐起,扭头看向庭院。

    “雨,下个不停呢。”

    “嗯。”

    “只希望体育祭千万别下雨。”她说。

    “天气预报说要连续下一周。”

    “你还信天气预报?”

    “你若是做个晴天娃娃挂上去,我就信那玩意儿。”

    “你说的。”

    樱小路纱仓跳下沙发,不知从哪儿找来白布与剪刀,坐在餐桌前忙活了起来。

    神宫寺月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书籍上。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外依旧雨声不断,耳边传来樱小路纱仓的声音。

    “完成啦。”

    “嗳嗳,究竟是谁想出来的,晴天娃娃这东西,第一个做这种事儿的人,一定会被嘲笑的吧。”

    “原本是中国的传统,据说是叫‘扫晴娘’,大致是平安时代传来的。”

    “是这样么?可晴天娃娃不是男孩?”

    “那谁晓得,总得做些改动,否则不就成了抄袭。”

    樱小路纱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哈哈笑道:“月还是和以前一样,懂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究竟是从哪儿看来的?

    “该不会是故意欺负我笨,瞎编胡诌?”

    神宫寺月瞥了她一眼,道:“多看书。”

    得到这么一个有些傲慢的回答,樱小路纱仓闹别扭似的皱了皱鼻子,旋即又眉开眼笑起来,拿起做好的两个晴天娃娃,坐到少年身旁。

    “锵锵~~”

    “这是?”

    “认不出来,这个是我,这个是月。”

    神宫寺月仔细瞧了瞧这两个白色的娃娃,可算是找到了区别之处,指着某个晴天娃娃脑袋上的黑线问道。

    “这是你的马尾?”

    “不像?”

    “不像。

    “没你的好看。”

    樱小路纱仓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用脑袋顶了下少年的肩膀,大概是委婉的表示欢喜。

    于是,樱小路纱仓走到落地窗前,就这么将两个娃娃摆在地板上,阻止了因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可可萝。

    “嚯啦!可可萝,不许捣乱喔。”

    “喵~”

    神宫寺月看了看她,不禁问道:“不将它们挂起来么?”

    樱小路纱仓蹲在地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娃娃,摇摇欲坠地像是要摔倒。

    “嗯,总觉得,被吊起脖子,是件叫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神宫寺月猛地愣住,好一会儿后,才翻动书页,声音平静地道:“纱仓想太多了,只是晴天娃娃而已。”

    “嗯。”

    “挂起来吧,否则就不灵了,你要在体育祭上拿冠军不是么。”

    听得神宫寺月这么说,樱小路纱仓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别间,找来绳子,将晴天娃娃挂了起来。

    “像什么?”她问。

    神宫寺月抬头看了眼,那没能干透的黑色墨水在白布上晕染开来,若是在夜晚瞧见这么个东西,指定会吓出毛病。

    “亡命鸳鸯。”少年说。

    “你是不是讨打?”

    “你看,至少是鸳鸯。”神宫寺月开始狡辩起来。

    樱小路纱仓想了想,点点头:“那我倒能原谅你。”

    啊?这也能原谅啊?

    神宫寺月哭笑不得。

    于是,在这娴静的周末午后,曾经是恋人的青梅竹马,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彼此倚靠着。

    “说起来,纱仓为什么会想要成为短跑冠军?”

    “什么?”

    “就是关于梦想的事儿。”

    “喔喔,也没有为什么吧,只是觉得自己练了这么久田径,若是不取得些成绩,总觉得时间都被我荒废掉了。

    “那目标当然是定的越高越好吧,等目标高到一定程度,可不就成了梦想。”

    “目标高到一定程度,便成了梦想……难以想象这是会从纱仓口中说出的话。”

    “什么啊那是,瞧不起我?”

    “怎么会,是在夸你。”

    “最好是。”

    “那,纱仓最初练习田径的理由是什么?”

    “诶~~月今天是怎么了,对我的事儿这么感兴趣?”

    “只是在想今后的事儿,思考着自己今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难道是人生商谈?”

    “听起来有些不爽,但大差不差。”

    “月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么?”

    “讲真心话,没有。”

    “真是的,明明以前还说过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足球选手这种话,现在怎么跟个老头似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

    “小学二年级。”

    “这么久远的事情真亏你还记得住呢。”

    “只要是有关月的事情,我每件都记在心里。”

    “是~是~”

    少年这口吻落在她耳中,叫樱小路纱仓只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顿时心生不满,将怀中的可可萝放跑。

    可可萝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跑入窗帘底下,将它肥硕的身子藏了起来。

    神宫寺月心中还在想未来的事儿,不曾想身后传来一股力量,樱小路纱仓突然猛地扑向他,将他压到在地板上。

    “纱仓?”

    “都怪你,净说些叫我感到生气的话,可我又无法打你骂你,只好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

    她认真地凝视着身下的少年,一边宣泄着情感,又害怕伤着他似的,迟迟不敢接近他藏起的心,只能对他的身体做些暧昧的恶作剧。

    神宫寺月安静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眼睛里的情绪,依旧是毫无波动。

    “我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月的错喔。”

    樱小路纱仓的脑袋距离他越来越近,火热的吐息喷薄在少年的脸颊上,神宫寺月偏开脑袋,耳朵紧贴地板,嗡嗡嗡的雨水敲打声,汹涌地灌入耳中。

    少女低头,轻轻咬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他看向窗外,

    雨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