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上,一辆拉着谷草的牛车正缓慢的在略有些坎坷的山路上来回晃荡着,年岁有些大的老人坐在车前,手里的鞭子时不时在空中挥舞几下,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山歌。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是侬愁。”
“老爷爷,这首山歌叫什么名字啊?这么好听。”
老人的身后窜出来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年轻少女,单手撑在柔软的谷草上,笑意盈盈。少女身旁则是躺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上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是唐朝大诗人刘禹锡的《竹枝词》,相传是由蜀地的民歌改编而来。”老人笑道:“我们村子里一些年轻人闲来无事,总爱把刘禹锡的诗词改成山歌,他们说这位大诗人的诗......怎么说来着,偏向于诗歌风,改起来容易。老头子我五音不全,也就只学会了这么一首简单的。”
“什么话,老爷爷唱的已经很好听了,我在我们家那边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山歌”少女夸赞道。
“对了,方才忘记问了,听你们的口音似乎不像是徽州人,我们这小山村的村民几乎都没离开过村子,小姑娘怎么会在我们这儿有熟人?”老人好奇道。
“是这样,前些日子我和我夫君去京城办点事儿,正巧在那遇见了李由大哥,阴差阳错下也算是结成了至交好友,这两天我们路过徽州,想起来李大哥说过他的老家是在这里,就想来顺道看看他。”少女随口胡诌,脸不红心不跳。
说到“夫君”时,少女还特意把这二字的语气加重了些,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又接着闭目养神。
“哎呦,那你们来的可真不巧。”老人摸了摸头,“石头那孩子估摸着还在路上呢,还没到村子里。”
“石头?是李大哥的小名儿吗?”
“是啊,石头这孩子命苦,他娘刚怀上他,他爹就被朝廷强行征兵入伍,去北方抵御金人。后来等他出生的那天,正赶上夜里,家里一个帮手的人也没有。还是隔壁领居家的刘大哥夫妇发现了,赶紧连夜送石头他娘去找邻村的大夫,没曾想半路上他娘就把他生下来了。”老人回忆道:“当时他娘正好是在村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生下的他,所以村里的人都喜欢叫他石头,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的小名儿。”
说到这里,老人又叹了口气,“生下石头后没多久,他娘为了赚钱养家,身子还没恢复就开始下地干活,结果身体落下了病根儿,在石头五岁那年就不幸离世了。至于石头的爹,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些年来,石头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张家一口饭,李家一口水,磕磕绊绊的也算是过来了。好在这孩子争气,书读得好,要是上京赶考能考中个功名,那这么多年的苦也算是没白吃。”
“想不到李大哥的身世竟然这么坎坷。”少女唏嘘道。
“唉,我们村子也不知怎的,就好像是触犯了天条一般,这些年来村子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要么是刚出生就夭折了,要么是长大成人后因为一些意外不幸离世。石头这样能健康长到这么大的孩子,在我们村已经很少了,照这样下去,只怕是再过个几十年,村里就彻底没人了。”老人声音有些落寞。
少女皱了皱眉,“是不是村子里有人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惹怒了上天?”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想来应该是没有的,如果要是有这回事,老头子我肯定是知道的。”老人肯定道:“况且我们村子民风淳朴,大家都是下地干活的老实人,也做不出来什么穷凶极恶的大事。”
少女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只是轻蔑的撇了撇嘴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们夫妇二人大老远的来都来了,不如在老头子我家里住上几日等一等,说不定过两天石头就回来了,不然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可就划不来了。”老人提议道。
“没关系老爷爷,李大哥虽然不在家,但是岑姐姐在也是一样的。”少女回答道。
老人眼睛一亮,回头问道:“你们认识那位仙女?”
“仙女?为什么这么说?”
“我记得石头进京赶考的第二天,那岑姑娘就突然来了村子里。哎呀,虽然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岑姑娘好看的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老人回忆道:“估摸着是老天看石头那孩子日子过的太苦,便把这天上的仙女送来照顾石头。”
“石头上京的日子正好赶上了插秧时节,本来他隔壁的刘海想着顺手帮他把秧苗先插上,没曾想刚到田地里,就看到岑姑娘已经在地里忙活了,看着像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一般,干起活来倒是精明能干。”
“秧苗插好后,过了一段时日,村子里赶上了大旱,每天烈日当空,晒的土地都干裂了,我们把村子里家家户户存起来的水都用完了也没起到太大作用。
眼看着那些个苗子都快要干死了,有一日老头子我想着再去田里看看,浇点水,也许能有些转机,突然看到岑姑娘在地里好像在施着什么法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然后双手朝天一指,不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大雨,把那些快要干死的苗子全都给救活了,你们说说,这不是仙女是什么?”
“那村子里的其他人知道吗?”少女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我跟村子里的一些人说了,但是他们都不相信这些神鬼学说,只觉得是干旱的太久了,也到了该下雨的时候了,后来我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不过小姑娘,既然你们认识岑姑娘,那你们二位是不是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仙女?”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仙女啊,岑姐姐确实是很好看,但是动动手就能让老天爷下雨,会这么高深法术的那得是多大的神仙啊,还会来村子里帮李大哥干农活吗。”少女眯眼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石头可是个好孩子,而且那神话故事里,玉皇大帝的七公主下凡不也看上了董永吗?”
“老爷爷,你也说了那都是神话故事了,也许当时真是赶巧了呢。”
老人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对神明没有敬畏之心,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世上玄幻的事多着呢。”
少女歪歪头笑了笑,点点头道:“爷爷说的是,说不定哪一天我遇上了,肯定也会相信有这些东西的。”
老人爽朗一笑,“不过来了村子里,有空可以来老头子家里尝尝我家那婆娘做的菜,我家那老婆子是湖南人,一手湘菜做的极为正宗。”
“既然老爷爷都这么说了,那这几天我们一直要抽空去一趟。”少女答应道。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聊着,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倒也还算是能接得上话,打发打发时间,不多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
“老爷爷,这个村子是建在山里的啊。”少女眨着眼打量着村子周围。
老人伸出手中的鞭子指着对面一座大山,“在我还小的时候,听当时家里的长辈说,那座山的另一边镇压着一个妖怪,这周围的一圈山脉就是关押那妖怪的阵法,而我们这个村子就是这个大阵的阵眼。”
“据说当初关押那妖怪的法师,最后用尽全部办法也没能将那妖怪除掉,只能在这周围布下阵法,并把自己的家族迁徙到此处作为镇压妖怪的阵眼。后来经过约莫百十年的光阴,此地便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山村,只是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把这当做是一个故事,怕是我们这一代走了,就没人再把这事当真了。”
“也不知道等到那时,那妖怪要是跑了出来可怎么办。”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说不定等到那时候还有另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师来镇压妖怪呢。”少女笑眯眯安慰道。
“那妖怪可厉害得很呢,可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对付得了的。”老人叹了口气,随即伸手指向东边的一处低矮房屋,“东边的那一户就是石头他家了,越过房子再往东走个一里地左右就是他家的田地了,这会儿正是大下午,岑姑娘估计还在田里忙活呢。老头子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家里的老婆子还等着我回去喂牛呢。”
“能给我们从城里拉到村子里就已经很感谢您了。”少女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金子,“老爷爷,这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一点心意。”
老人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啊姑娘,本来我就要回村子,顺路带上你们小两口儿,再收你们的钱怎么能行。”
少女跳下车,把金子塞到谷草堆里,“老爷爷您就收着吧,大热天的也不能白让您拉我们一趟。”
说完还不等老人回答,拉着一旁刚慢悠悠下车的男人就往东边跑去,小跑了几分钟,回头看看老人没有追过来才停下。
“叔叔,刚刚那老大爷说的这个村子人丁凋敝的事情,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苏见夏好奇问道。
“当初这个村子建立之初,都是那个法师家族的族人在此定居,宋朝其实是一个有些排斥近亲结婚的朝代,法师倒确实是一个正义之人,只是他的族人们,时间一长,为了繁衍后代,有很多人便守在村口的大路上,强抢附近路过的少女回家为其传宗接代。”微子启冷笑道,“后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是爱上了这种强抢民女的感觉,便几十年如一日的做起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天道好轮回,这也是他们应该所受的报应,再过三十年,随着李由在朝堂上被杀害,这个村子在世上就彻底的不复存在了。”
“那这山后镇压的那个妖怪怎么办,没了阵眼,岂不是那妖怪很快就会破阵而出。”
“那妖怪现在正在村子里耕田呢。”
“啊?”苏见夏大吃一惊,“你说的不会是岑姐姐吧?”
“准确的说是她和白素贞。那时候她们还没有修炼成人形,正好撞上了那个勉强算是登堂入室的法师,法师杀不了她们,她们也奈何不了法师。
后来那法师耗尽毕生功力,布下了这个阵法,用自己整个家族来做阵眼来封印她们姐妹,但没过多久她们俩就修炼成人了,那阵法也就压不住她们了。”
苏见夏好笑道:“这么说村子里的人还以为他们镇着妖怪,没想到其实这个妖怪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估计那位法师知道了这事儿能气活过来。”
村子不大,两人慢慢悠悠的谈话间,很快便走过了李由家的房屋,苏见夏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田地里,隐约能看到一袭白色衣裙的身影正在田间弯着腰忙活着些什么。
“如果她不是个妖怪那该多好。”苏见夏感叹道。
微子启走到一旁的大树根处坐下,靠在树上懒洋洋说道:“白素贞和许仙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人类,是妖怪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自古以来,人类一直对妖怪有偏见。”
“放在古代还好,如果是现代,很少会有女人愿意在丈夫不在家时自己来干农活的。”
“叔叔,你这种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的思想我可不认可。”苏见夏瞪眼道,“怪不得是男人,一心只想让女人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这种挑起男女对立的话题我可不回答啊。”微子启防备道,“一会儿你的李师兄就回来了,别忘了正事儿。”
苏见夏冷哼一声,走到微子启身旁坐下,“某些人就是理亏!”
微子启有些无奈,不敢接话,伸手往下一挥,身后巨大的树木上身好像是扭转了个方向一般,大片茂密的树叶正好移到两人的斜上方,将太阳挡的严严实实。
没有工业废弃污染的天空和自然形成的林间小路,这种原始生态的乡村环境让苏见夏感觉很是惬意,掏出手机开始对着周围一顿猛拍。
“这些照片要是发到朋友圈,大家肯定会以为加了很深的滤镜。”苏见夏感叹道,“古代的环境是真好啊。”
“现在的云南和广西那一片,有些偏远地区的环境也还是很不错的。”微子启想了想道:“突然想到在你成年前还没怎么带你出去玩过,等这次回去了以后,赶着你放假可以出去转一转。”
“去哪里去哪里?”苏见夏转过头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云南或者湖南吧。”
“说好了可就不能反悔咯。”苏见夏举起拳头威胁道。
微子启点点头,看向村口的方向,“你的李师兄回来了,一会儿该上演夫妻情深了。”
苏见夏收起手机,好奇的看过去,没过五分钟李由就出现在了两人视线里,走到田埂上,看着正在给秧苗浇水的岑碧青,随意地挽起裤脚就下了田里,二人面对面站着了好一会儿后,李由才鼓起勇气将女人拥入怀中,岑碧青似乎是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挣脱开,犹豫了一下,伸手也回抱住了李由。
“青青,嫁给我吧,我明年一定能考中功名,不会再让你在田里替我插秧了。”
“嗯,好。”
两人长久的离别,原本应该会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千言万语却也只汇成了两句话。
“现在有多美好,以后就有多痛苦。”微子启淡淡说道,伸手打了个响指。
周围场景变换,高悬头顶的太阳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快速落入西边,皎洁的圆月从东边升起,清冷的光辉照耀在大地上,两人身处的位置也从树下来到了李由房屋的屋顶上。
在没有路灯的年代,明亮的月光和房屋中零星的烟火照亮着人间。
“年轻人,你把这道符咒想办法混入酒中或是菜里,让那蛇妖服用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就会现出原形,法力皆失,贫道就躲在屋后,只等符咒效力发作,贫道便会出手杀了则会蛇妖,助你解脱。”
空旷的院子里,身材高大的背剑道士把手中的符咒递给李由,小心叮嘱着使用方法。
李由颤颤巍巍伸出手,刚碰到符咒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道长,娘子她......不,那蛇妖她跟我在一起一年之久,未曾伤过我分毫啊。”
道士皱眉道:“妖就是妖,并无好坏一说,现在没对你下手,说不定只是在偷偷吸食你的精气,等到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对那蛇妖而言就是单纯的食物,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由面色挣扎,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从道士手中接过符咒。
“道长,一定要杀她吗?能不能封印或者镇压之类的?据说我们村子的山后就镇压着一个妖怪......”
道士挥手打断了他,“你我作为人类,这一生寿命不过数十载,而那蛇妖却是可以活上百年千年,若是百年后她挣脱封印了继续危害人间呢?那你我岂不是都成了罪人。”
李由听罢,默默的将手中符咒收了起来,不再反驳。
“天色不早了,蛇妖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且先去准备,我就藏在后面。”
道士四周看了看,纵身跃上房顶,跳到房屋后的草堆下静心打坐。
“他看不见我们啊。”苏见夏看着道士从她身边经过。
“他要是能看到,也不至于一会儿被青蛇吃了。”
“我记得在李师兄说在他的梦里,被吃的是他啊”
“只是他从这两世对青蛇的畏惧,改变了梦境的原本走向。”微子启摇摇头,“人和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苏见夏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叔叔,等我们回去了,你准备怎么跟师兄提这件事。”
“之前没想好,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想了。”微子启眯了眯眼,“这会儿吕伋那小子应该已经收了李由的十万块钱,正慢慢悠悠的往店里来呢。”
“师兄还是去找他了。”苏见夏叹了口气,“姓吕的要是出手,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好好地突然被妖怪缠上,身边有一根救命稻草就马上抓住的行为倒是也能理解,就是抓的不是什么好稻草。”
苏见夏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坐直了身体看向前方,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手中提着一个餐盒,笑意盈盈的正迈进大门。
之后便是像李由叙述的梦境一样,岑碧青喝下了那碗混着符咒的白粥,现出了长达百丈的巨大身躯,尾巴用力一甩,半个村庄几乎都被夷为平地。
那道士赶紧跳到院内,拔出身后长剑插入地面,用手掌在剑身用力抹过,鲜血流过剑身,长剑在地面颤抖不止,似乎是随时都会弹射出去。
青蛇巨大的蛇头死死的盯着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年轻书生,摆出攻击姿态。在道家符咒的作用下,巨大的痛苦虽然席卷全身,但青蛇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似乎是想从书生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你我人妖殊途,求求你放过我吧。”李由双手捂着脸,不敢看向青蛇,脸上的液体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不舍。
低头看着蜷缩在凳子上的李由,青蛇缩回了巨大的头颅,任凭着道士如何念咒都没有反应。
道士咬了咬牙,伸手拔出长剑,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眼前的青蛇,准备趁她不注意,随时上去给她致命一击。
但青蛇并没有给他机会,只是发呆了一小会儿,便调转蛇头冲着道士张开了嘴。
道士心中默念一声“福生无量天尊”,鲜血流过的剑身上瞬间被金光覆盖,道士整个人的气势也突然变得庄重威严。
眼看着青蛇逼到了身前,道士长剑横在胸前,挡住了两根獠牙的进攻,然后左手掐诀,按在了青蛇的额头上。
巨大的痛感传来,青蛇甩开道士,仰天长啸一声。
道士落地后稳住身形,再度冲向青蛇乘胜追击。
由于先前被道士的符咒压制,青蛇一时半会儿变不回人形,也施展不出法术,狠狠地看了道士一眼,便转身向后逃窜。
道士却丝毫不给青蛇逃跑的机会,嘴里念念有词,身形突然原地暴起,竟然一下冲到了青蛇的身前,长剑再度劈下。
青蛇张嘴咬住了剑身,道士也不慌,长剑身上的金光暴涨,青蛇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将道士甩开,自己却是瘫软倒在地上,巨大的身躯震得周围的大地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岑姐姐怎么说也是修炼了上千年的妖怪,就算没有了法力也不该被这个道士这么欺负啊。”苏见夏皱了皱眉。
“这个道士手里的那把剑,是道家龙虎山祖传的真武荡魔剑。”微子启解释道:“这道士在道家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能带着真武剑下山降妖除魔。他用道家血脉的血来短暂获得祖师的力量,虽然时间不长,但压制一个此时极度虚弱的青蛇还是问题不大的。”
“那岑姐姐岂不是......”苏见夏看向倒在地上的青蛇,眼神有些不忍。
看过了二人从相识到相爱,苏见夏此时觉得这个女子虽然是妖,但感情上却要比人类还要真挚,实在是不该有这样的结果。
整个战斗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二十分钟,青蛇已经瘫倒在了地上,道士原本的满头青丝也已经变成了白发。
趁着还有余力,道士咬了咬牙,怒吼一声,一剑贯穿了青蛇的七寸,青蛇在地上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此时祖师力量的加持也已退散,道士松了一口气,随之也躺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估摸着是感觉自己刚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忍不住大笑起来,但很快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叹了口气,气息也随着慢慢变弱,直到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没想到倒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苏见夏有些意外,“那现在见到的岑姐姐,难道是用了什么秘法复活?”
微子启指了指天边如流星般飞掠而来的一道亮光,“之后的剧情就是,白素贞牺牲了自己千年的道行,强行复活了青蛇,自己又重新变回了蛇形。但好在被昆仑上的九天玄女看中,带回了昆仑修炼,从那以后就远离了尘世。
而青蛇虽然复活了,但这种方法的副作用就是,她得像吸血鬼一样,不断地吸食人的新鲜血液才能活下去。”
“这样像怪物一样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苏见夏叹了口气。
“只是为了再见李由一面吧。”微子启站起身来,“走吧,该回去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苏见夏点了点头,看了看蹲在青蛇身边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