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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悲剧的开端

    这...绝尘是要自杀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那动作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再配合那凄惨的笑容,浑身的伤势,很难不认为此时绝尘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十五个新人集体懵了,四位队长懵了,那个被拽住的女队长也懵了。

    与他们不同,绝尘反倒是无比冷静:“怎么,刚才不是叫嚣着要杀我?你们和他一样,不过是只会口嗨罢了!”

    可笑至极的世界,荒唐至极的人情!

    四位队长举着的枪逐渐放下,他们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新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绝尘没有放下枪,反而拉开了保险——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家都慌了,包括队长在内的人都劝他不要冲动,但绝尘仍旧只是不屑一顾:“笑话,我怎么做,难道还轮得到你们指挥?

    要是当时在那边待命,我他妈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在这种牵引下也逐渐撕裂的更大,鲜血大滩大滩的往下流,整个人成了血人。

    “这还只是刚来,你们就要隐瞒这种级别的重要信息。我很难想象,等到我们真的去执行任务时,你们又会隐藏什么?”绝尘愤然开口,他此时怒气冲天,丝毫不惧五名队长的威压。

    队长刚要解释,季华等人立刻站了出来,将绝尘和那位女队长围成一圈。

    画符的新人和季华站在绝尘身旁,他们号召大家举起武器,绝不能坐以待毙。

    绝尘保持着自己的动作,他继续问道:“要是我不说,你们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那样强大的敌人!那样恐怖的存在!!

    我们是新人,这不假。可我们不是傻子!不是你们用来消耗的【棋子】!!凭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讲清楚?!

    就因为你们是队长?你们就能获得比我们更多的情报?凭什么?明明我们在前线忙得更多,为什么你们反而要垄断情报?”

    他逐渐声嘶力竭,嗓子也被喊破了。可就算如此,手中的手枪和拉住的手臂仍旧没有任何变动。

    绝尘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古代雕塑。

    季华盯着队长们,神色冷峻:“绝兄说得对,要是我们第一次任务里得到的情报也这么不明不白,那到时候可就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了。

    队长们,曾经我也像云梦的其他孩子们一样,对你们、探测组充满钦佩,认为你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救世者】。

    可现在,你们的表现让大家失望。

    知道吗?在刚才的遭遇战里,倘若不是绝兄和那位画符咒的老哥挺身而出,我们都要横死。

    我们等了你们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难道你非得等我们都死光了,再姗姗来迟吗?

    对,新人的死活无关紧要,你们只需要在报告上写几句【很遗憾,十六位新人集体遇难。】,然后再对着高层们道个歉,最多写份检讨,就能把这件事情给盖过去。

    可我们呢?!

    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感情!难道我们就活该被欺骗,被蒙着眼睛向前奔跑?”

    两人那铿锵有力的发言,让新人们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将队长们孤立了出去。

    危急时刻是绝尘等人挺身而出才抢回这十六条命,新人们清楚利害关系。

    ......

    云梦的建造体系实际上相当的完整,城池们几乎都被交给了【部】这个级别去管理。

    而绝尘此时所处的城池被称为【幽州】,它和【大梁】一样,都是被探测部管控的城池。

    不算空旷的作战室内,一个老头正在看着绝尘几人的行动。

    他一边抽烟,一边微笑,似乎发生的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脱下手套,那上面的伤口狰狞,只有真正的战士才会拥有这些勋章。

    “这小子的领悟能力真不错,不愧是那位看重的战士。只不过心性还有待打磨,或许需要我亲自去做点事情。”老头自言自语,他将屏幕关上,拿起大衣便走了出去。

    “久违的新鲜空气啊,真不错。只是不知,我这次能在这休整多久呢?”

    ......

    随着事态逐渐失控,绝尘等人的处境并不算很好。

    队长们并不会一直手软,他们在经历了短暂的缓冲后再次举起了枪。与此同时,新人们自发围成两个同心圆,外面八个举枪对着队长们,里面七个举枪对着那个女队长。

    “重复一次!放下你们手中的枪械!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为首的队长在那高喊,他似乎很希望新人们服从他的指令——

    但没人听他的,大家齐声冷笑,少部分人更是做出了不屑的表情。

    绝尘苦笑,他们这样实际上危险无比,但实在没有更好的做法。

    不问清楚的话,下一次远征几乎是必死。

    但现在看来,似乎问问题也成了奢望。

    女队长敏锐的捕捉到他泄气的那一瞬间,一个擒拿手就想把绝尘制服。

    不得不说,队长的基本功确实优秀,两下就将他的胳膊给扯脱臼了。

    剧烈的疼痛传递到他的大脑,绝尘差点昏了过去。他紧紧咬着牙齿,眼神带着恨意。

    由于疼痛,另一只手的手枪也没能拿稳,险些从手中滑了出去。

    但绝尘同样心狠,哪怕是手臂快被扭断了,他仍旧挥舞着拿枪的另一只手,狠狠朝她砸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枪托与队长之间凭空出现一个防护罩,将两者隔开。

    仅仅是反震,就差点把绝尘生生震死,就算如此,他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但也得亏这个反震,让他从那名女队长手中脱离开来。两人的距离被拉开,女队长立刻回到了四人身旁。

    用那只还算健全的握住脱臼的另一只,绝尘咬牙将手给接上了。

    “真是可笑,我可曾对你们动手?上来就拧我的胳膊,我难道有罪?!

    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制裁我!!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也配当上队长?!”绝尘愤怒,他将手枪举起,也对准了那五名队长。

    众人继续对峙,只不过现在变成了五对十六。气氛越来越紧张,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绝尘后面,仅仅是一击就将他打晕。

    还未来得及反应,其余十五人也感受到突如其来的乏力。

    看了眼地上,季华突然明白了什么:

    催泪瓦斯!

    该死,他们虽然戴了防弹头盔,但却没有呼吸面罩,这就给了空子可钻。

    十六人逐渐昏迷,一个老头模样的人从他们身后走出,用手势指挥着几名队长。

    只是单手,老人就将绝尘拎了起来。他看着五名队长,脸色不善:“这家伙我先带走,有点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

    至于那些新人们,老兵的脸已经被你们丢干净了,想必你们自己也应该拉不下脸去训斥。

    把他们带到我的训练所,他们给我处理。”

    队长们有些犹豫,老人也明白他们的顾虑,便冷冷说道:“这是上面的命令,不该你们问的别问,不该操的心也别操,去执行吧。”

    ......

    无边无尽的黑暗,无法言说的深邃。

    不知是伤得太重,还是老人下手太狠,足足一天,绝尘才从昏迷中苏醒。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他苦笑一声。

    “醒了?年轻人,身体不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绝尘左边传来,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深灰色大衣,手上带着手套的老人坐在一把钢制凳子上,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绝尘瞬间清醒,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没被锁链捆住。他起身看着老人,眼神中透漏着迷茫。

    “怎么,没见过我,还没听说过我吗?哦对了,抱歉,我忘了你曾经是【原住民】,瞧我这脑子,老糊涂了。”老人递给他一杯热茶,和蔼的笑着。

    但绝尘很紧张,他一摸喉咙上的伤口,试图用疼痛缓解情绪——

    没了?!

    “这点技术都没有的话,我这个组长也算是白当了。”老人呵呵笑着,他挥了挥手,示意绝尘坐下。

    长叹一声,绝尘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知道我犯的错误很严重,可我不后悔。”

    老人起身,他靠近男人,话语突然冷漠:“现在杀了你,也无怨言?”

    将手套取出,老人把手放在绝尘身上。瞬间,一层寒冷的冰晶在接触部位蔓延,他感觉自己的血管都被冻住了。

    太冷了,想要挪动身体都是奢望。

    绝尘仍旧坚定,他盯着严肃的老人,沉声道:“无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做得出事,自然也不会害怕承担责任。”

    寒冷已经顺着血管涌上神经单位,绝尘刚刚恢复的身体并不能承受这样的折腾,很快便失去反抗的力量。

    见绝尘如此,老人将手缩了回去。很快寒冷的感觉从他身上消失,行动能力也渐渐恢复。

    “多么赤诚的人呐,要是我的部下都像你这样该多好。”老人喃喃,心中似乎有了别的打算。

    死里逃生,但绝尘并不快乐。缓了一会后,他坐在离得远些的凳子上。

    看老人不说话,绝尘问道:“既然如此,你想说些什么?特地把我带到这里,倘若真想杀我,怕是根本脱不了这么久。”

    “你很聪明,也很赤诚。说实话,我很喜欢和直性子的人打交道,因为没必要说些废话。”老人背对着他站立,一点点说道。

    绝尘皱眉道:“那些新人们呢?”

    “他们在下面待着,我用的催泪瓦斯是无害版本,所以不用担心。”老人转过身来,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移步,绝尘接着说:“看来,你并不打算致我们于死地。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莫非,你有需要我们完成的事情?”

    “...实话说,你们刚才的举动,无论是哪条律法都可以直接判死刑。若非我厚着老脸去求部长,现在的你们,应该已经在火葬场了。”老人沉默一会道,他好像在考虑什么。

    “所以,为了平衡这一事情,你们十六人参与的任务等级被集体提高了些许。原本是极低危险的【危险区域】,现在则换成了低危险。”老人解释着,他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接着缓缓喝下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