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天的锣鼓声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等几个校领导与唐教员离开之后,锣鼓声停歇。而沈耘这几个人,赫然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被这表面上的东西所迷惑,沈耘几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八人居然已经被包围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上”,上百号人一拥而上,分工明确地将几人抬了起来,随即狠狠往空中一抛。腾云驾雾之后,忽然被接住,然后又开始坐土飞机。
折腾了好大一阵子,几人这才被放下来。而几人的室友则在此时纷纷靠了过来,各自拉着欢天喜地往宿舍走去。
一回到宿舍,方涵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沈耘有你的。本来我就觉得,你小子拿个奖是没问题,不过一等都有些困难。哪知道你们这回居然搞了个大新闻。这回全学院都知道咱们宿舍出了你这么个人才。”
秦绍武更是乐得满脸油光:“下次我打电话,都能跟我的兄弟们吹半天。好小子,奖章呢,快拿出来让咱们看看。我听说你们的奖章都是特制的,必须好好看看。”
黄韬没有说话,但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欣喜。这会儿直接从床底下捞出小马扎,就放在沈耘身边坐下,大有让沈耘讲讲获奖感言的架势。
沈耘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随手扔给秦绍武:“喏,就是这玩意。看着确实挺漂亮的,本来想送给我女朋友当首饰,却被人家嫌弃了。说这玩意太大,吊在脖子上太土鳖。”
化身行走的段子手,沈耘瞬间惹得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附近几个宿舍的同班同学也过来凑热闹,一看沈耘扔出了奖章,纷纷来到秦绍武身边,想要看看这玩意到底有多么特别。
秦绍武也不客气,翻开锦盒的盖子。
耀眼的日光灯下,晶莹的白玉奖章上光线如流波一般。玉体上镶嵌的纯金熠熠生辉,一个专著的老者,戴着眼镜低头看书——这正是高玉才先生的旧照。
一瞬间,这枚无言的奖章瞬间成为整个宿舍的主角。不少争着抢着想要摸一摸这枚奖章,然而秦绍武却生怕人多了传赏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愣是将锦盒握在手里,每到一个人前,就打开让看一下。
虽然这么做有些孩子气,但沈耘心里却异常感动。
如果秦绍武不是照顾自己,以他的性格,早就把这锦盒扔到下一个人手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得罪人。
前来围观的人,最终被沈耘用一些带来的零食打发了。等再无人过来的时候,沈耘这才打开了自己留给方涵三个人的私货。
这是韩玉华在机场的特产店买的,本意就是要让沈耘跟室友联络感情用的。这会儿拿出来,当然最合适不过。
真空包装的全聚德烤鸭,瑞芳村的糕点,还有一些果脯肉脯。一样一样从袋子里取出来摆在桌上,就连方涵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还好明天又是周末,不用担心查内务的时候被集体消灭掉。哥几个,来吧,今晚大吃一顿,明天陪我好好上自习。”沈耘咧着嘴,一把撕开烤鸭的真空包装,直接放在桌上。
方涵笑了:“那还等什么,开搞。”
明明下午还吃了东西的,但是此时四人依旧化身饕餮,不过片刻,一只烤鸭就悉数进了四人的肚子。吃完了这些,感觉还有些发腻,黄韬嘿嘿一笑,从床底下掏出几瓶饮料。
“来,尝尝,这是下午我在小卖部发现的,喝起来有点像啤酒,但不含酒精。专门存着等你来庆功的。”边说着,黄韬边将饮料扔给沈耘几人:“嘿嘿,有酒有肉,这日子舒坦。”
有胡吃海塞了一阵子,终于四人都吃撑了。迅速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将痕迹清理了一遍,这才各自躺在床上开始问沈耘各种问题。
美美地睡了一觉,次日四人依旧很是自觉地早早起床。吃了些糕点充早餐,各自带着书本和笔记就来到了自习室。足足一个上午,沈耘再度展现了他高效的学习能力,反正几人也司空见惯,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午饭后,总算得到一点闲暇的沈耘,找到一处僻静的场所,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万年不变是他老爸。
关于这一点,沈耘很奇怪。自家老妈平常也不爱打麻将之类,没事做就喜欢在家看看电视。
可是轮到接电话,往往都是老爸在接,这当真是个奇怪的事情。
“老头子,怎么又是你?”
“不想跟我说是吧,不想说那我就挂电话了。”沈耘老爸似乎习惯了这种父子之间的斗嘴,上来就开始怼沈耘。这回沈耘只能认怂了。
“好好好,您别挂,我认输。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妈呢?”
似乎非常满意沈耘认错的表现,沈父得意地笑笑:“小兔崽子,跟我闹。你妈这会儿正在看电视剧,就是那个。你快半个月没打来电话,她想你了。”
一句话说的沈耘有些心酸,强忍住内心的情绪,沈耘催促:“那你还不把电话给她,我有事要跟妈说。”
本以为这回斗嘴稳赢,谁知道沈耘会借力打力。沈父无可奈何,只能将电话交给循声而来的沈母。
“耘儿,在学院里过的还好吧。马上就要入冬了,妈要不要给你寄件衣服过去。”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短短一句话,让沈耘湿了眼眶。
“妈,不用了。我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告诉您一件事情。这个,我谈了个女朋友。”想起韩玉华,酸楚的心里忽然又多了几分甜蜜,说话的嗓音也没有了要哭的怪异。
“谈女朋友了?这是好事啊。人家姑娘家是哪里的,她的家长同意你们交往吗?要不我给你打过去一些钱,你给人家姑娘买点衣服首饰之类的。”
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沈母此时激动的心情。
而沈父就说的很直接了,凑到沈母身边,对着话筒就是一声吼:“你老实交代,到底祸害了哪家姑娘。”
隔着手机,沈耘都一阵翻白眼。
“不用了,妈,我有钱。前几天我去北京参加比赛,顺便见了她爸妈一面。基本上来说,他们是同意的。现在我就想跟您说说,然后也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她叫韩玉华,是总政文工团的一名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