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什么爱好?这么喜欢听人墙角!虽说今日之事算不得墙角吧,但,但你人来了就早点说嘛,一直躲在暗处看算个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
沈榷此刻才感觉到有些丢人,家里乌糟事儿全让骐文帝看见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鼻孔哼了哼,沈榷转身对沈安和与盛兮道:“走吧,跟我去见见皇上。你们都见过的,不用担心。”顿了一下他忽然对沈安和说,“你很小的时候皇上曾抱过你,那时他尚未登基,不过你大概是不会有印象了。”
沈安和的确没印象,但这并不代表骐文帝没印象。在见到沈安和时,骐文帝明显挑眉,目光在其身上来回打量,明显是有记忆的。
沈榷领着小夫妻二人对骐文帝行了礼,遂开口问对方:“皇上,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臣好给您安排个席面!”
其实沈榷还有一句没说,那便是,做皇帝的这么闲的吗?那皇宫里的守卫都是眼瞎的,竟然让皇上如此轻而易举地出来!
骐文帝眯眼读懂自己这唯一的异姓兄弟此刻内心吐槽,无声哼了哼,只当不懂。他目光重新落回沈安和身上,开口道:“果然长大了,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不错,学问也好!”顿了一下他忍不住冲沈榷道,“怎么我从不见你读书?”
被点名的沈榷:“……”在儿子面前提老子不读书,皇上,您觉得这样妥吗?
骐文帝反应过来这的确不妥,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我今日来是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沈榷面无表情听着,就当骐文帝这话不是临时找的借口。
既然皇上有正事要说,那盛兮二人便不再多留,准备行礼告退。
骐文帝见状急忙对沈榷说:“那什么,我来此无人知晓。反正时间不算早了,那就等一块吃了晚食朕再走吧!”
本想同刚认回来还没捂热的儿子多些时间温存的沈榷闻言嘴角狠狠一抽。他斜眸看了眼装的若无其事的骐文帝,嘴角顿时抽的更厉害了。
半路插进来一个程咬金,还是甩不掉的那种,温存什么的定是没了!
此时此刻,沈榷突然有种想要犯上的冲动。
他忍!
为迎接沈安和回来,沈榷亲力亲为做了许多事,其中他们所住的房间便是他亲自带着人收拾整理的。
平楼引着沈安和与盛兮来到二人住处时,盛兮看着面前的院子问沈安和:“这是你从前住的院子?”
沈安和薄唇轻轻抿了抿,目光扫过被打理得齐整的院子,慢慢摇头:“不是,这里是前院。我之前……一直一个人住在偏院。”
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抛头露面,偏偏锁住了他整个童年。
一只于柔软中夹着一层薄茧的手伸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沈安和低头看去,旋即抬头。
“以后我陪着你呀!你再不是一个人!”清凌凌的声音穿过鼓膜落进了心田,震得沈安和不禁眯了眯眼。在这个万分熟悉的侯府里,重新归来,他听到了他曾经最想要听的话!
喉咙不自觉有些哽咽,沈安和张了张嘴,好半晌过去,方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带着颤音的“嗯”。不远处,平楼将二人对话听在耳里,伤在心上,随即无声叹息。
大公子,是真的难啊!
皇上来了安平侯府,府中人皆是不知晓的。沈榷原本不想告知顾玉瑶,但骐文帝还是让他将人叫了过来。无论怎样,他与顾玉瑶之间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眼见着他们夫妻二人不和,若来了都不劝慰一下,怎么都不合适。而且,若太后知晓自己只看八卦不作为,那定是要骂他一通的。
顾玉瑶见到骐文帝时神情明显讶异,似完全没料到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朝骐文帝行了礼后,开口道:“皇上何时来的?怎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妾提前做些准备。”
骐文帝摆摆手,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沈榷,挤出一道笑说:“朕也是刚来,本想吃个席,结果还是晚了点。准备什么的就不必了,都是一家人,朕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随意做几个家常菜吧!”
“是!”顾玉瑶恭敬应是,“既如此,那妾先去让人准备些茶点来。”
“好。”骐文帝点头,顿了一下又说,“一会儿叫那小两口过来,大家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顾玉瑶闻言面容一滞,目光在沈榷面前扫过。沈榷没有看她,显然还在生气。顾玉瑶收回视线,没有说什么,随即退下。
沈安和与盛兮被叫过来时,顾玉瑶已经带着人将茶点一一摆好,甚至连他们的位置上都有了。
盛兮看着面无异色的顾玉瑶,内心不禁为对方竖了根大拇指。
“来了,呵呵,坐吧。”骐文帝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二人笑容可掬。
盛兮见状,心说,这皇上怕是要做和事佬。
果然,他们坐下没多久,骐文帝就开始各种拉家常。盛兮虽不喜唠叨,但对方这家常中包含不少之前沈安和之前的事,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沈安和面容淡淡的,本不在意,却因盛兮那亮起的眼睛忍俊不禁。
对面,看着他们这般模样的顾玉瑶只恨得抠着身前方几,一双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白得不见一丝颜色。
骐文帝自然留意到了顾玉瑶反应,一时叹息,却也不好直接开口劝,担心适得其反。
恰好,下人从外面端来茶饮,一一给他们倒上。
骐文帝眼睁睁看着顾玉瑶因为愤恨,看都没看那茶饮一眼,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头,同时心中疑惑,这沈安和与顾玉瑶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这怎么看着真的成了仇人呢?
骐文帝内心困惑,下意识端起那茶饮想要喝。蔡让急忙阻止他,手中还拿着银针。骐文帝见状直接摆摆手,瞪了眼蔡让。
试什么毒?这是他兄弟家,难不成还有人给他下毒?
蔡让无奈,只得收回手。
骐文帝收回目光,闻着那淡淡茶香心情好了一些,端起茶杯径直放至嘴边,刚欲张口喝,下一秒,却听“嘭”地一声炸响,那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茶渍溅了他一身!
骐文帝:“!”
蔡让:“……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