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陈朝才结束战斗。
神清气爽地从婚房中走出。
宋清婉带着几个妹妹出现在房间门口,瞧见陈朝这样把持不住,全都单手扶着额头,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真不知道陈朝急什么?
晚上有的是大把时间,非偏要大白天干这种事情,传出去,真是……
更何况
一次性还俩……
“相爷,有人找。”
“谁?”
“……国师,姜玲珑。”
“她?”陈朝脚步顿了顿,伸手系好裤腰带,想了想,“她怎么来了?人现在在何处?”
“月娥,带相爷过去。”
“哦。”
月娥应了一声,领着陈朝去见国师。
众女站在房间门口,齐齐地往里望过去,瞧见地上散落的衣物,以及床榻上刚承语露,脸色红润的姐妹二人,全都面面相觑,撅了噘嘴。
路上,陈朝一边走一边伸手整理衣领,随口问道:
“国师,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月娥答道。
“她来做什么?”
“相爷。”月娥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朝,“相爷,这我哪知道,估计是来喝喜酒的吧。”
“她?就没见过她沾酒,……”
二人走在相府里,谈论国师今日来到目的。
……
……
稍早些时辰。
姜玲珑在玉清观结束一日的打坐,她站起来,望了一眼头顶的大榕树,又望了望天空,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丝变化,稍显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南山庄园返回玉清观后,这都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她没有和陈朝再见过一面。今天五月十五,前几日陈朝的大夫人宋清婉亲自登门,将请柬送了过来,陈朝要和蒙氏姐们成婚,邀请她过来喝喜酒。
姜玲珑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去一趟。
她知道她有些事情做的不对。
比如在秦王宫中,秦王对她所说的话,那些关于解蛊的真相,她有些瞒着陈朝,没告诉他。她也知道陈朝这些日没来找她,是有点生她的气。
以姜玲珑这两年对陈朝的了解,就算陈朝再怎么也会过来瞧一瞧,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都没有再踏足玉清观,这说明他真的有怨气了。
念及此处,姜玲珑回屋拿起桌上的请柬,锁好道观的大门,朝宰相府赶去。
不管怎么着,得把话说开。
姜玲珑沿着道路一直行走,路上不乏行人频繁投来偷看的目光。她面色正常,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
走过几条街道,姜玲珑远远地看见热闹的宰相府,她本就不太喜欢热闹,可是为了解开矛盾,稍微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大门口,递上请柬,姜玲珑走进宰相府。
相府中,闻讯赶来的宋清婉,知道这位国师不喜欢热闹,亲自将她带到后院稍显安静的湖边露台。
露台上,设置几张椅子,有小案,有瓜果,平时有人在这里钓鱼。
宋清婉让她稍等片刻,她去叫陈朝。
坐下等了一会儿,姜玲珑听见一阵脚步声。
陈朝在姜玲珑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姜玲珑偏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跟着一起来的月娥看见这一幕,料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十分有趣,于是乎没走,等着凑热闹。
坐在椅子上,姜玲珑第一次觉得安静让她心烦。
日暮的湖边,两人静坐。
红色的霞光打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如此绝美的景色,姜玲珑却无心欣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她瞟了身边的陈朝一眼,瞧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抛出鱼竿,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愈发觉得陈朝在生她的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与人相处,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她还是更习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月娥等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天色黑尽,月亮冒出出来,这师徒二人还是没有说话,便觉得无趣,福福身子离开了湖边。
……
月娥走后不久,湖里的鱼咬了钩,被陈朝钓了上来,又被陈朝给放生了。
又不知过去多久,湖边响起阵阵虫鸣声,前院里宾客热闹声也渐渐停歇,走的差不多了。
姜玲珑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盯住陈朝的鱼竿,心想下一条鱼儿什么时候咬钩,可是忽然听见陈朝冷冰冰地声音传来:
“我若不主动开口,你今晚是不是不打算说话了?”
姜玲珑眸光偏移,下意识地摇摇头,歉意道:“不是。”
陈朝冷“哼”了一声,道:“回去吧,哪来的回哪去。”
姜玲珑不动。
一动不动。
湖边的露台上,男人冷冰冰地下逐客令,女人不为所动。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屈服。
噗通!
水花荡漾,又有鱼儿咬钩了。
姜玲珑开口道:“有鱼。”
陈朝没动,盯着姜玲珑那张千年不变的脸,慢慢眯起了眼睛。
知道陈朝生气,可没想到陈朝生了这么大的气。
姜玲珑一时抿着嘴唇,再次羞愧地低下了头。
过去很久,她才抬起头,一双眸子怔怔地凝视着陈朝。
这个男人五官俊朗,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唇角精致如刻。
姜玲珑蠕动嘴唇:“对不起。”
陈朝别过脸去,不去看姜玲珑,假意咬牙切齿道:“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怎么就拜了你为师,索性今夜恩断义绝算了……”
姜玲珑笑了起来,“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