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站在凉亭里,哈哈直笑,目送萨日娜越跑越快,很快便没了影子。
直到现在,陈朝都没想明白,萨日娜今晚闹这么一出做什么。
大概,或许,应该.....府里的生活她不太习惯,过来求自己对她好一点?
陈朝摇摇头,重新坐下。
少顷。
不远处传来月娥的训斥声,应该是遇到了回去的萨日娜,见她晚上乱跑,故而开口教训两句。
陈朝没管,正倒着茶,月娥走进庭院,来到了凉亭里。
“月娥啊,萨日娜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不能像对待普通丫鬟一样对待她,如果可以,以后随她去吧,就不要约束管教她了。”
月娥深深看向陈朝,让萨日娜当丫鬟是陈朝的主意,让她教萨日娜规矩也是陈朝的主意,怎么现在改主意了呢?
月娥回头看了一眼来路的方向,那正是刚才萨日娜离开的方向,是不是萨日娜对陈朝说了什么?陈朝才改变了主意?
但陈朝却不以为意,对待萨日娜确实不能像对待丫鬟一样对待。
她好歹也是北狄公主!
不能可待!
月娥对陈朝行了一礼:“好,都听相爷的。”
陈朝随意摆摆手,让月娥在自己身边坐下,暗处的龙武卫随即现身,将这座庭院围的水泄不通,保证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被人打扰。
月娥深夜过来寻陈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有消息了?”陈朝问道。
“嗯。”
月娥重重点头,从袖口里掏出信封,恭敬地交给陈朝。
陈朝看罢,微微眯眼:“武国志,这武国志是何人?与疆王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时日,侯吉带领一部分龙武卫和红袖招都在暗查疆王。
陈朝等待数日,等来了今晚上的一封信!
信上多次提到一个名叫武国志的将领。
于是陈朝开口询问。
月娥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说道:“武国志原是北疆的一名戍边将领,大纪对北狄之战中,他被疆王看重,调任身边任副将,立下不少战功....”
“再之后,疆王回京封王,他也跟着一起回京,在兵部任职。”
陈朝沉默片刻:“既然在兵部任职,怎么信上所说,他如今人在北疆,明里暗里拉拢各地将领?”
月娥低声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相爷没回来之前,这武国志在朝堂上大发厥词,要给相爷加恶谥,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长公主当众甩了他一巴掌,朝廷诸公权衡利弊,念其刚刚立功,不好直接杀了,于是乎贬了他的职位,将他发配至北疆,重新为国戍边!”
陈朝点点头,大致搞明白其中原由。
他皱起眉头,“信上说,武国志私下结交北疆各地将领,暗中打探当地的防卫部署。”
月娥抬起头看向陈朝,说道:“相爷,我们预想中最不好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武国志是疆王的人,武国志这么做肯定是疆王授意,疆王要叛国!”
陈朝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到亭子边,背着双手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思绪复杂。
过了一会儿,月娥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相爷,趁疆王还没得逞,我们还有时间阻止!”
“若是北疆各地的防卫部署,被疆王送给北狄,以北狄大军的战力,二十万许家军抵挡不住,北疆一失,首当其冲的就是京城!”
陈朝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月娥抬眼,继续说道:“相爷,近日草原上部落聚集,肯定是要集结重兵准备南下,北疆防线一破,京城就如北狄刀下待宰的羔羊。”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一定要阻止!”
陈朝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极为低沉地说道:
“月娥啊,我在想,我们这次要不要赌一个大的.....疆王通敌卖国,这个是肯定的,他和北狄那边肯定是有联系的,草原上各个部落聚集,来者不善,我们就算是提前在北疆几州布好防线,和北狄恶战,也讨不到好处,不如....”
“放他们进来如何?”
陈朝突然说道。
月娥一惊,放北狄大军进来?
那京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将北狄大军引到京城周边,青山,清源,云河三县就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北狄大军不擅长攻城,我们手中又有燧发枪,大炮,据城而守,未必不能将北狄拖入泥潭!”
“那次大雪灾后,三县重修,城高墙坚,普通的攻城梯和投石机对城墙不起作用,只要我们拖住北狄大军.....趁北狄后方空虚,派出一支奇兵。”
“狼山封胥,饮马瀚海!”
“如何?”
说完,陈朝笑着看向身边的月娥。
当!
当是一记洪钟大吕,狠狠地敲在月娥的心口,她失神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