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陈朝起早去看望徐彪。
徐彪被打了足足一百军棍,疼的他一夜未睡,现如今背朝上面朝下嘴里轻哼着,额头一层黄豆大的汗珠,还让给他换药的军医轻一点。
陈朝伸手拍拍军医,让他起身,不要发出声音,换自己来给这位傻弟弟上药。
过了一会儿,徐彪感叹一声,“呦,老许,没看出来,你以前咋没这手艺。”
站在一旁的军医挠挠头。
说是军医,但治不死人就成。
平时给伤员上药,那是怎么快怎么来。
故而力道大了些,在军中得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哪比得上现在的陈朝,动作轻柔,看着就让人心急。
“呀,怎么是……”
最终,傻大个还是反应过来,瞧见陈朝不知何时来到床边取代军医的位置,正在给他上药,惊讶地出声。
“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陈朝上完药,又给包裹上一层纱布,这才完事。
“我马上就要走了,特地过来跟你告个别,好好养伤,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上场杀敌。”
“嗯嗯。”
徐彪重重点着头,呲着大牙花笑着。
陈朝回头问军医,这伤什么时候能好,军医道:
“放心,这傻子是铁打的身子,敷上我这幅药,最多十日就能活蹦乱跳。”
闻言,陈朝放下心。
倒是徐彪对“傻子”这个称呼十分不满,举起拳头,恐吓着军医,等伤好后,有他好看。
陈朝轻轻拍了拍徐彪的肩膀,道:
“你此次被旁人设套中计,受苦了……那豹眼的官差已经叫兵部的人自己处罚,至于那金氏父女,是被人胁迫,杀了二人固然容易,但我想着还有一个法子,可两全其美。”
徐彪静静听着。
仇人最终得到什么下场,他都无所谓。
他最高兴的就是解开了心结。
以后又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陈朝想了想,道:“你看这样如何?既然你和那金秀秀被迫有了男女之实,不如将错就错,你娶了那金秀秀当媳妇如何?”
“啊!”
徐彪粗眉一跳,大吃一惊。
娶?
娶金秀秀?
徐彪脑海中蓦然出现金秀秀娇滴滴的模样。
“我已经同金家说好了......金秀秀虽出身商贾,但知书达理,是个良配,你这莽汉总不能孤身一人。”陈朝笑道。
徐彪挠挠头,想了片刻。
红着脸“嗯”了一声。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女人能嫁给自己?
“你答应就好。”陈朝拍拍徐彪,又交代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掀开帘子走出了营帐。
徐彪下巴垫在自己的双手上,不一会儿脸上露出憨傻的笑容。
没想到,这次没死成。
还白得一个媳妇。
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
看望完徐彪,陈朝找来慕容冲,交代几句,让他叫常胜军全体将士继续严格遵守军纪,不要再给旁人可乘之机。
这次还好幸运。
要不然,常胜军就要失去一名虎将!
看时间差不多,陈朝就和宁白芷离开了军营。
“我先把你送回你哥哥嫂嫂家。”
“啊?相爷,我不想回家,我现在就想跟你回相府。”宁白芷嘟着小嘴唇,十分不愿意。
陈朝笑笑,打趣一声,“怎么?就这么着急想嫁给我?这几天都等不了?”
换作普通姑娘,一定害羞的不敢答话。
可宁白芷不按常理出牌,抬起下巴,眼睛盯着陈朝道:
“是!我现在就想立刻嫁给相爷,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说完,宁白芷整个人挂在陈朝身上。
脑袋使劲蹭着陈朝的胸口。
陈朝哭笑不得,只能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劝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肯下来。
“乖,先回家,该有的规矩总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咱们该被人笑话了。”
“你先回家等几天,准备准备出嫁的东西,以后你就是相府的二夫人了,总该跟哥哥嫂嫂好好告个别吧?”
宁白芷嘟唇一想,是这个道理没错。
于是点点头。
将宁白芷送回三河湾,恋恋不舍地招手告别,陈朝坐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马车里,陈朝闭目养神,担心一夜的宋清婉此时坐在陈朝身边,掩嘴打着哈欠,脸上却不由泛起喜色。
过几日便能将白芷迎娶进门,她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相府好久都没办过什么喜事了。
她作为当家主母,这次一定要操办的风风光光。
不多时,马车进城。
在陈朝的吩咐下,却并未马上返回魁寿街的宰相府,而是专门绕道来到一家卖琉璃的店铺,在店铺里订下一批模样古怪的瓶子,图纸是陈朝现画的,只要店家能烧制出来,价钱不是问题。
离开琉璃店,陈朝又去了一趟花鸟市场,买了许多盆各种各样的花,通通打包带回相府,有大用处。
“买这些做什么?”宋清婉不解地问道。
“做一种东西,我听说京城最大的香料市场由杨家垄断,他们欺负了我的傻弟弟,总要给他找回点场子才行。”
“可这与我们买的这些东西有何相关?”
“做出来的这种东西呢......很香,比杨家最香的香囊还要香。”
“比香囊还要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香水。很香的一种水,可以喷洒在身上,以鲜花的品类不同,味道随之不同,香水最大的优势便是携带和使用起来很方便,不用像香囊那样随时随刻挂在身上,只要洒在身上一点点,就可以很香。”
“香水?”
这顿时勾起了宋清婉的好奇心,拉住陈朝问东问西。
陈朝一一解答,不过这玩意还是要回去实验一下,看能不能造出来。
若是能,就批量生产。
不光是为了给徐彪报仇,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进账了。
如今,陈朝的对手已经不再是燕王。
而是大纪境内,最富有的富商之一,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