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说能不能涨价吧?”吴江呸地一声吐出卷烟,双手抱臂。
“市面上五天工钱是三两,考虑日夜赶工,我给你们八两,已然足够丰厚。涨到十两,不可能!”
苏南枝唇角噙笑,提笔写修河渠的办法,密密麻麻的字跃于纸上,“我先前观察过他们修河渠,熟记研究过,拿着我默写的去嵩阳城火速另招募千名工匠赶来。”
春盛竖起大拇指,随后接过纸张,与灿夏一起翻身上马赶去了嵩阳。
徒留尚在发懵的吴江等人在原地。
工匠当即急了,扯了扯吴江袖子,低声催促:“老大说话啊!再熬下去,八两都没了!”
吴江这才嘿嘿讪笑,没皮没脸道:“县主有事好商量,十两不行,九两如何?”
苏南枝清脆响亮地回他二字:“送客!”
小山堆似的巨人邹虎,嚣张地抡着半人高的巨锤,做出个‘请’的姿势。
周遭护城军默不作声围住吴江。
苏南枝勾唇轻笑,目光锐利:“不走?是要我拿棍子打出去吗?”
上千护城军极有默契的齐齐亮剑。
吴江攥紧拳头,恼羞成怒道:“我表哥可是蜀青——”
“你表哥可是蜀青总都督魏奉远。”苏南枝打断他,旋即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呢?接了活儿趁火打劫、坐地要价的人是你们。”
“一个县主,居然敢对总都督的表弟这个态度?”吴江被下了面子,彻底动怒,指着苏南枝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臭娘们!”
“啪”地声!
邹虎在苏南枝的示意下,狠狠扇了吴江一巴掌!
打的吴江晕头转向,跌倒在地吃了满嘴土,睚眦欲裂地刚要发作时——
“吴江!你要干嘛?”
从海面驶来艘大船,甲板上,魏老太太手握拐杖重重掷地,高声厉喝,“这河渠不仅要修,而且分文不能取!我们魏家,日后替南枝县主办事,义无反顾!”
“表姨?”吴江如遭雷劈般浑身一震,跟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这是为何?”
“因为,她救了我一命。”
魏老太太雍容华贵,身穿对襟棕红华衫,发髻盘的油光可鉴。
她被魏奉远接回省城后,吃过无数珍稀医药才把身子养好了些,一改从前的狼狈落魄,如今是风光无限,身边还围着成群奴仆。
苏南枝险些没认出来她是那位老妇。
下了甲板后,魏老太太便握住了苏南枝的手,指着身后载满无数救济货物的大船,慈祥轻笑:“还记得你送我的二十两吗?今日我也来还礼来了。”
这于灾后的死水县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苏南枝心有感动,叹道:“老太太从省城远道而来,这份情南枝记住了。原来您是……魏奉远大人的母亲?”
“正是!”
魏老太太歉意地微微鞠躬,随即拿拐杖用力打向吴江:“我这不成器的泼皮侄儿,给县主您添麻烦了,还望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