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没人直呼他大名了。
也没人敢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是权臣之首的摄政王,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呼他的名字。
但萧沉韫却很享受,很爱听苏南枝喊他的名字。
“等过几个月,本王带你去参加皇陵祭祀,参拜完父皇母后。”萧沉韫如视珍宝般,细细摩挲她的玉指,笑着道,“等本王处理完手头的事。”
“好。”苏南枝弯唇,甜甜一笑,皓齿洁白,额头暧昧地蹭了蹭萧沉韫额头,“早晚都无妨,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真的想娶我。”
“宫宴还未结束,我们先回席吧,不然我父兄该来寻我了。”苏南枝顺势依偎在他胸膛前,双手划过他肩膀,轻轻拥住他宽阔精壮的后背,下巴抵在他脖颈处。
“好。”
萧沉韫抱着她站起身,于是,拥住他后背的苏南枝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他倒是很享受苏南枝挂在他身上的感觉。
反正此处树林靠近冷宫,四周都有余晔的人,不会被人发现。
“余将军,你们家王爷呢?!”
“不好意思,北狄公主,我们家王爷现在有事,不方便见你——”
“本公主一定要见他,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不远处传来了狄锦姿和余晔的争论声。
“公主不能过去!否则休怪末将误伤——”余晔冷下脸沉声道。
哪想,狄锦姿推开他便朝萧沉韫跑了过去。
听到了前面的脚步,苏南枝想从萧沉韫身上下来,却被他拥的更紧了。
越往前走,树木越稀少,大片大片的月光也就更清晰。
狄锦姿眼底有着雀跃,忙不迭跑去,直到她看见萧沉韫抱着一个女子时,她面目错愕,甚至如石头般,傻傻立在原地。
“放我下来。”苏南枝耳垂滚烫。
当着狄锦姿的面,萧沉韫并未松手,反而是单手搂住苏南枝后腰,让她继续如树袋熊一样抱住他。
对狄锦姿的打击,犹如山崩地裂,让她再也无法装傻,自欺欺人地蒙蔽内心。
狄锦姿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清晰地感觉到:萧沉韫对她无半分喜欢,萧沉韫其实,真的很喜欢苏南枝……
可要狄锦姿承认,萧沉韫爱的人是苏南枝,这比给她一刀还让她痛苦。
所以,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偏执的不去相信。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肖城哥哥……你怎么能……”狄锦姿如遭雷劈般,死死咬着唇,腥红着眼小声啜泣,“你要娶的人,不该是我吗?她苏南枝,可是被万琛远退婚的弃妇啊——”
听到弃妇二字。
萧沉韫眸光骤冷,锐利视线犹如刀刃出鞘,扫了狄锦姿一眼:“她不是弃妇。”
“她是!!她就是被退婚的下堂妇!”狄锦姿恼羞成怒地纠正,近乎是咬牙切齿,逼问萧沉韫,
“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你甘愿被她蛊惑?我查过她背景,她曾在教坊司那种官办青楼为歌姬,身子只怕早就不干净了!”
这些话如石子掷入黑洞,在苏南枝心中并非掀起波浪。
狄锦姿当着萧沉韫的面,出言羞辱她,而她只需要静静地看萧沉韫如何|维护她。
她不喜欢和情敌掐架。
好的男人,应该主动解决情敌。
苏南枝只是当着狄锦姿的面,轻轻把下巴磕在萧沉韫肩膀上,满脸无辜和平静。
狄锦姿就已经被气疯了!
萧沉韫察觉到肩膀上极轻的动作,心里一跳,无情地冷冷瞥向狄锦姿:“北狄公主若再无端生事,明日北狄国王便会收到一封,千里加急的密信,点明你寻衅滋事。”
“本王希望北狄公主尊重南枝郡主,莫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本王的底线。”
听着他宛若千钧雷霆之力的话……
狄锦姿气愤地泪水夺眶而出!
“所以,苏南枝竟然成了你的底线?”狄锦姿不死心地追问,她多么希望萧沉韫说不是。
可萧沉韫还是直截了当回她一个字:
“是。”
“她,凭什么能做你的底线……”
狄锦姿几乎快要咬碎后槽牙般愤恨,心底疯狂妒忌让她面目全非,所有的不甘心、妒忌、愤怒、怒火交织在一起,烧的她理智尽失。
可她纵使有滔天的怒火,她也无能为力。
哪怕她想把苏南枝千刀万剐,砍成肉泥,可她在萧沉韫面前,也动不了苏南枝一根汗毛——
因为,萧沉韫不允许。
“感情之事,没有凭什么。”萧沉韫言简意赅,淡淡地扫她一眼,抬脚便走了。
苏南枝还挂在他身上。
待走了十步之后,身后传来狄锦姿撕心裂肺、崩溃至极地惨叫:
“啊!!!!”
萧沉韫也没有因为这惨叫声,停留半步。
“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苏南枝拍了拍他肩膀。
“你啊……你那点小心思……”萧沉韫无奈笑笑,将她温柔地放在地上,“方才怎么不让本王放你下来?无非是想故意气狄锦姿罢了。”
“我气她,难不成你心疼吗?”苏南枝刁钻地问。
“本王只心疼你。”
“这回答很中听。”
苏南枝满意地点头,话锋一转,酸酸地揶揄道:“她可是你的栀栀姑娘诶……”
“她可能不是。”萧沉韫眸子淡了几分。
“不是?”苏南枝蹙眉道,“她不是当初你们流落荒岛,被渔民看见的那位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