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苏南枝也只是短暂地紧紧抱住他后,松手,勾起苍白的唇:“去忙吧,不必管我。”
萧沉韫听见火药声后赶来城西察看情况,这一看,就看见了苏南枝。
余晔骑着高头大马,硬朗的俊脸有着三道浅伤,带着军队走来:“南枝郡主,你先回澄院休息,此处交给末将。”
“……好。”苏南枝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就在此时——
“报!!王爷!不好了!”
有士兵快马加鞭而来:“左丞相大批兵力忽然凭空涌进皇宫!像是变戏法似的,围住整个乾清宫!”
“凭空变戏法?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变戏法出现在皇宫!?”余晔不解。
萧沉韫立刻骑上红鬃烈马,与苏南枝四目相对,二人异口同声道:“凤鸾殿假山地道!”
“对,是地道!”
苏南枝和萧沉韫曾经去过那个又深又长的地道。
若是拿来输送兵力,完全可以打皇宫内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啊……
左如月和左丞相,甚至宋晨云都不会想到,这个地道早已被她和萧沉韫提前发现!
上次他们顺着地道出去的地方,是京郊一个落败的无人村落。
那么——
左丞相兵力,也必然是从这里涌进了皇宫。
“余晔,你集结兵马,去上次放信号弹的地方截杀黄巾军,本王带烨羽军去皇宫。”萧沉韫勒住缰绳,扬鞭策马离去。
苏南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拿沧月剑当拐杖,累到杵着走回澄院。
皇宫,宣武门。
涌入了大批的黄巾军。
万琛远铠甲裂开,手提长剑,身上已有多处伤口。
原本带来的精锐士兵只剩下了四五百人,以万琛远为中心,紧紧护住他们的世子,变出一个新阵法,死死挡在宣武门通往乾清宫的官道。
萧子炎先前被余晔带兵紧紧咬住,好不容易脱身后,立刻命人炸了萧睦心腹官员的府邸,听下属汇报,说城西百姓和官员家眷死伤过半。
他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面上勾起嗜血残暴的笑:
“死的好!死得妙!谁让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老东西,非要护着萧睦呢?他们护着萧睦,我便杀他们全家!”
萧子炎高举淌血的长刀,看着那层峦巍峨的金銮殿,如定国神针般矗立在皇宫正中心,眼底燃起熊熊不息的野心,与势在必得的自信,高声大吼:
“斩下皇帝首级者,封侯加爵,黄金万两!!”
随着他一声令下!
上万的将士齐齐冲锋——
万琛远有些体力不济,以刀尖杵地,勉强支撑着身子,他已经高度紧张地苦熬了一天一夜,已经拼尽全力拦住了一波又一波的黄巾军……
可这一次。
面对成千上万的黄巾军,他知道,自己守不住了。
他守不住的,如此数量悬殊之下,怎么可能守得住呢……
但,能退缩吗?
不能!
身后是朝堂政权,代表着大庆山河。
他怎么可能允许萧子炎这样残暴昏聩又愚蠢的人,篡位登基?
他身为大庆子民,骨子里流淌着镇国侯的鲜血,父亲一生治国安邦,他出生将门世家、功臣之后,哪怕敌人铁骑将他的身体踏成肉泥,今日——
也绝不可能退!
要死,便血溅于宣武门之前!
身边响起将士们的厮杀怒吼声,刀尖狠狠没入血肉的痛苦惨叫——
他身侧之人接二连三倒下!
萧子炎看着苦苦强撑的万琛远,想起萧沉韫用打龙鞭打他之日,万琛远的奚落之仇,用刀尖指向万琛远:
“万琛远你这个废物草包!跪下来,舔干净老子的脚底,再从老子胯下钻过去,大声说你爹镇国侯是个蠢货!今日老子就饶你一条命,如何?”
万琛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俊美无俦的面上,现出轻蔑笑意,带着剩余的三四十个士兵,如螳臂当车般拦在浩浩荡荡的黄巾军面前。
万琛远笑,仰头哈哈大笑,唇齿间皆是鲜血:
“小爷死也不可能对你臣服!我爹乃是大庆最英勇无畏的战将,又岂容你污蔑?萧子炎你这个蠢货,要杀便杀,你以为小爷怕你吗?小爷死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小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来反抗你这样残暴愚蠢的废物。”
“我万琛远虽然是个纨绔,但今日为家国而战,死而无憾!”
他拉开马步,双手攥紧刀柄,目光锐利的像一头幽狼王,微眯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叛军。
做好了准备,随时交战,随时牺牲。
萧子炎心中怒意被他的话彻底点燃,招一招手,千军万马气势磅礴地朝前奔腾而去!
而此时——
萧子炎身后,再次响起万千铁蹄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回头看去——
只见身穿麒麟金甲的萧沉韫,正领着他最为忌惮的烨羽军,朝他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