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斋?心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即使以辛子秋的聪明才智,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见机行事。
但他此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元素法师恐怖的破坏力,他是亲眼见过的,若是再留手的话,一个不小心自己恐怕都要交待在这儿。
此刻心念电转之下,辛子秋周身黄色戊土神雷闪耀,同时无漏金刚身也运转到了极致,做好了一切准备,然后……
他向前一个滑步,假装被艾登大锤上的电弧扫中,顺势一个踉跄,躲到了冲上来的牛胜元身后。
“千总……我受伤了……”
“蠢材,一个心斋,能有多厉害!”
牛胜元只道辛子秋临阵脱逃,骂了一句,紧跟着方天画戟横扫,迎上了艾登的大锤,还未相碰,便觉得如被万仞巨山压顶一般,连呼吸都已滞涩。
“不好!”
他此时方知厉害,再想闪避已然不及,戟尖被雷锤扫中,只觉得一股大力传了过来,全身如遭雷殛,压得他心口憋闷,险些吐血。
更令他骇然的,则是那滔滔不绝的雷电之力,震得他双手发麻,全身三百六十个窍穴彷佛都被钢针扎中,疼痛难忍。
还未正面相碰,竟有如斯威力,牛胜元当即大惊失色:
“糟糕!这心斋厉害!詹姆,我缠住他,你快用魔银弹封印他心窍!”
说着咬破舌尖,往手中长戟上喷出一大口精血,口中不断念诵着咒语。
“南无萨缚……怛他哦哆……缚噜枳帝……俺三跋啰……”
随着咒声越来越大,他的气息也在不断提升,身躯也在涨大,而且生出了三头六臂的法相虚影,握着的长戟也幻化成了刀、枪、鞭、锏等等各式兵刃,被六只手臂抓在手中,不断向艾登攻来。
在这奇异的秘术驱使之下,牛胜元虽然勉强抵御住了艾登的攻击,但在对方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情势如风中残烛,依旧及及可危。
“丁肆,快帮牛千总顶住片刻,给我时间换弹!”
见此情形,那西洋人詹姆也大声对辛子秋喝道。
同时,他从腰间摸出一根两尺多长的黑色圆筒,装在了火枪的枪管之上。
辛子秋摸了摸鼻尖,心一横,也朝着艾登的方向冲了上去。
他并不想出全力应战,一来当然是为了保存实力,而来,艾登虽然是他在浮生境中的直接竞争对手,但是目前他还是倾向于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保住这家伙,作为接下来对抗虚行子等人的援手。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太过消极抵抗,因此横扑而上,但依仗着超强的防御进行躲避牵制,正面依旧留给了三头六臂的牛胜元。
辛子秋的注意力,其实有一半集中在西洋人詹姆身上,只见他装好枪管之后,又将脖子上佩戴的项链一把扯下,将吊坠打开,里面竟然装了一枚刻满了符文的银色子弹。
其上光华流转,散发着神秘的魔力。
“原力魔法:魔银弹。”
子弹上面强大而奇异的能量,自然逃不过辛子秋的神念扫视,他余光扫过,第一次见到了西洋人为火枪装弹。
这上弹方式也与众不同,只见詹姆将魔银弹顺着黑色枪筒塞入火枪枪膛之中,在那一瞬间,整把火枪都亮起了水银般的金属光泽。
与此同时,恐怖的魔力波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以詹姆的火枪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四周的真炁疯狂吸引而来。
辛子秋立刻感应到了这股力量,心中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个五级世界,果然不简单,不论是牛胜元还是詹姆,实力都只不过相当于普通地仙,但借助各种古怪手段,居然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让开!”
詹姆头发根根炸起,面赤如血,上衣崩裂,浑身肌肉不自然地涨大,根根青筋暴起,彷佛握在手中的不是一柄火枪,而是千钧巨石,几乎拿捏不住。
牛胜元闻声向侧方飞出,辛子秋更是早在詹姆装弹完毕后就闪开了道路。
“轰!”
银光带着火线,飞驰而出,以不知多少倍马赫的速度冲向了艾登。
艾登虽然失去了神志,但战斗本能仍在,当詹姆勾动扳机的一刹那便已做出了反应,双足点地,朝高空激射而去。
但那魔银弹早已锁定了他,在半空画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只听“噗”地一声闷响,艾登大腿中弹,向地面栽落下来。
“砰!”
黄土地面被砸出一个丈许宽的大坑,金发青年倒在当中,大锤撒手,一动不动。
辛子秋神念扫过,发现他此刻生机犹存,但三魂七魄全部被封印,真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就是个普通人一般。
牛胜元见艾登中弹,立刻收起法相,跳在深坑旁边,举起长戟便要结果了他。
“慢着!”
辛子秋大叫一声,冲了过来说道:
“牛千总,我们是不是该留个活口,带回去让宗少卿审问一下?”
牛胜元眉头一皱:
“心斋都是些跟朝廷作对的疯子,有什么好审问的?直接杀了了账。”
辛子秋刚要劝阻,那西洋人詹姆也走了过来说道:
“先不要杀,丁肆说得对,这个家伙有点不一样,普通心斋没这么强的实力,把他带回去看看,反正魔银弹封住了他的灵魂和魔法,在监天司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的精神有点萎靡,本来就白得发亮的脸颊此时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应该是使用魔银弹消耗了太多精力的缘故,但说出的话仍然掷地有声。
牛胜元闻言,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最终勉强点了点头,收起了长戟,吩咐手下人将艾登以监天司特制的符文镣铐绑住带走。
辛子秋见到艾登没被立刻杀死,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该想办法搞清楚心斋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艾登会跟他们扯到了一起去。
……
而与此同时,内城北边的雍和宫内。
虚行子笑眯眯地说道:
“贫僧得罪了,可否请旱魃现身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