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澄观的黄毛胖子,自然就是占据了萧自在身躯的辛子秋了。
他自从在永定门亲眼见到了道士们所拥有的各种特权后,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假扮异人,混入燕京城中。
这法子不仅可以解决他没有路引的燃眉之急,而且还可以借助异人的身份在京师中好好探索一番。
可这也是个冒险的尝试,他又不会易容术,想要冒充一个不认识的修道者而不被识破,哪儿有那么简单?
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夺”之法则去强行抢走一个修道者的身份。
但这样做不仅要浪费掉一道规则之力,而且他现在占据的萧自在身体,即便在这个五级世界也算得上第一流的高手,必须要找到一个修为差不多的异人替换身体,这笔买卖才不算太亏。
更何况,还得考虑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神通底牌的情况下,说服艾登和戴安娜相信自己就是和他们结盟的萧自在。
不过相比能够立竿见影得到的好处而言,这些弊端都可以想办法慢慢解决,因此辛子秋隐匿了行踪,在燕京城外像个幽灵般不断游荡,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但是,他从清晨等到临近正午,在附近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逛了好几圈,也没能碰上一个合适的修道者。
要么修为太低,要么都是些正经的和尚老道,他还真下不去手去害人性命,剥夺人家的命格。
等来等去,辛子秋总算找到了目标。
他发现了一群长着鹿头的怪人,在京师外面扎了个营地,有人在炼丹,有人在诵经,行踪十分隐秘。
这些人虽然各有修为在身,但并不算高,辛子秋很快便看出了他们的门道。
原来他们并不是真的长着鹿头,而是带着类似形状的鹿角头盔而已,只不过,这头盔颇有些神异之处,以辛子秋强大的神念,居然无法透过其中,也看不到这些人本来的相貌。
看起来,这头盔有某种高明的符箓或者法阵加持,能够隔绝神念。
发现了这一点,辛子秋不禁大喜过望。
这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必动用规则之力抢夺命格,只要在这帮人中找个倒霉蛋,偷偷打一闷棍,抢来鹿角头盔,便可以直接伪装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至于这帮人是不是拥有特权的“异人”,辛子秋不得而知,但他觉得可能性很大,值得一试。
于是在盯梢了一段时间,终于被他逮住一个机会,跟上了一个落单的鹿头怪人,并且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澄观一命。
对于这样杀生炼丹的恶人,辛子秋也没客气,直接下了死手,“咯嘣”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小和尚甭客气,你给我讲讲这弥婆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辛子秋花了半天工夫,此时方知这帮人的来历。
他既然要伪装成鹿头男子,自然要尽可能多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才行。
澄观站在辛子秋的对面,悬着的心始终不敢放下,按说这黄毛胖子救了自己性命,于情于理都该道谢才是,但他看起来流里流气,也不像什么好人,不知是正是邪。
不过在自己的印象中,还不认识那个教派的高手,是打扮成这样的,莫非是从海外来的异人?
愣了一会儿,小和尚见男人似乎没什么恶意,这才战战兢兢地答道:
“弥婆教信奉五婆神,行事诡秘,贫僧对他们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鹿头面具,特征明显,所以才认得。”
“那我再问你,他们也是来京师参加监天司大会的么?”
澄观点了点头。
辛子秋咂了咂嘴,好奇地问道:
“这种拿活人炼药的邪门歪道,也有异人的特权么?”
小和尚摸了摸被勒得生疼的喉咙,嗓音有些沙哑地回答道:
“
弥婆教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当年也跟联军一起对抗过满洲鞑子,受过官府的封赏,在监天司也挂了号,有他们颁发的腰牌,免除徭役赋税,而且见官大三级,即使犯了罪过,也只有监天司才有权抓捕处罚。”
辛子秋闻言撇了撇嘴:
“难怪这家伙这么放肆,敢在京师附近杀人,原来权力这么大。”
说着,他俯下身去在尸体上面摸了一通,果然翻出了一块黄铜打造的牌子,上面印着几个他不认得的篆字。
“就是这东西?”
澄观点了点头。
辛子秋又问道:
“你们大林寺的和尚也有这玩意儿么?这么一块牌子,看起来很普通,怎么识别真假?”
澄观再次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块差不多样子的腰牌说道:
“这是我们大林寺的僧人度牒,喏,上面写着‘大林寺’,你那块上面写着‘弥婆教’。这异人腰牌是监天司特制,按人头发放,没听说有人敢作假。至于怎么识别真伪,这个小僧真的不知道。”
辛子秋颇以为然,将腰牌塞在怀中,心想这玩意儿可比路引靠谱多了,再加上一个能隔绝神念的鹿头,哥们儿也算特权阶级了,就算有人知道是假的,谁敢查我?
他看了看澄观,又问道:
“小和尚,你还知道弥婆教的什么事情,全跟我说一遍,比如他们修炼的功法什么的。”
澄观使劲儿摇了摇脑袋,面色凄然:
“这位壮士,小僧第一次下山,对这些俗世间的事情了解得真不多,请您高抬贵手,放了贫僧吧。”
辛子秋见到他这副害怕的样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萧自在,这胖子满脸横肉,打扮也奇怪,一副二流子的德行估计吓到了小朋友,便笑着摆摆手说道:
“行了,小和尚,你也别怕,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我救了你,也不用你报答,只要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就行了。”
澄观闻言,好像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似的,一脸的劫后余生,赶紧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大恩大德,小僧日后必将涌泉相报,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一熘烟跑了,连头都没回。
辛子秋望着他的背影,哂笑一声:
“这年头连和尚都骗人,你连哥们儿的名字都没问呢,还报答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