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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明非在讲道理方面一直很在行

    “你学过?这种别扭吧唧的文字,正序还是反序?”

    “会一点,反序,从左到右。”

    “兄弟你还没参加入学辅导吧。”

    “是没有。”

    “哦靠,那你牛批。”

    芬格尔竖了根大拇指,心想路明非这模样跟资料上的比起来真是变化太大了。

    简直就像是个隐藏的西装暴徒。

    看眼神就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走。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卡塞尔学院虽也不是什么小庙,但也已经有了两“虎”了,现在再来一个的话......啧啧啧,不太敢想。

    “好嘞,小老板你先坐着,我去买吃的!吃辣吗?”

    “吃,微辣就好。”

    “包你满意!”

    芬格尔屁颠屁颠跑去了赛百味。

    而路明非也终于捏了捏脖颈后肩的地方,转向一边去,眼中饶有兴致。

    看起来外国人确实热情啊,路明非心想。

    “onehundreddolrs,justonehundreddolrs......”

    一个脏辫的黑人伸手过来,手掌层次分明,外侧是黑色,内里是白色,戴着铜色的骷髅戒指,有一些刀痕。

    然后他的一個黑人小兄弟从他背后钻出,也念叨着这一句。

    两人都一米八往上,背心篮球裤。

    眼睛散发出饿狼一样不怀好意的绿光,很是唬人。

    “no。”

    路明非干脆地拒绝,这两人也都不是什么流浪汉,要价更是血盆大口。

    “嘿,bro,你的钱包里有,我们很饿。”

    “是啊,厚厚一沓,我刚刚都看见了。”

    两人跨着步子过来了,也不客气,一左一右夹在两边,浓烈的味道让路明非自动闭上了呼吸。

    “行行好吧,老板伱也不差钱。”

    不拿自取,脏辫黑人以为路明非默认了,咧嘴露出了他那大白牙笑。

    一边的同伴也笑得贼开心,又是不劳而获的一天。

    看上去样子是挺唬人的,不过有人要钱他是真给啊!也就是样子货哈哈!果然这种目标还是好拿捏!

    坐在右边的脏辫大哥早就看中了路明非放钱夹的口袋,这会伸手就能够到——

    摸了个空,连毛呢面料的毛都摸着一根。

    他一愣。

    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棕咖色的美式猎装外套衬得他的后背很宽,鼓鼓囊囊的,遮住了些光。

    “不好意思,我想先去洗个手。”

    路明非看着车站的穹顶,太阳要落山了,此时已经是10月,入秋,天气稍凉。

    却让人怎么都冷不下来。

    因为他们,太热情了。

    路明非用手向后拢了拢头发,露出平洁的额头,看准了方向就朝着厕所走去。

    真是巧,竟然跟赛百味在同一方向。

    皮鞋声不轻不重地远去。

    两个黑人对视一眼,看了看路明非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两件被落在原地的行李。

    都价值不菲啊,可现金明显更方便一些......

    最后两人还是咬了咬牙,眯起眼睛跟了上去。

    “哟!路明非!马上就好了!”

    赛百味门店前,窗口。

    芬格尔正捧着一个绿色的食盘,上面满满当当塞着食物,热气腾腾。

    路明非甚至能闻到酸黄瓜的味道。

    “不急,我洗个手。”

    “你的行李......”

    芬格尔转头看去,看到了长椅旁边的两个银白色箱子,也看到了跟在路明非后面,眼睛里冒着绿光的两个壮小伙。

    “不用管它们。”

    路明非说,转身走进了厕所。

    “......”

    芬格尔一时间不知道是指的哪个,‘他’?还是箱子的‘它’?

    “加冰可乐好了。”

    饮料最后才上,戴着白色口罩的店员毫不客气地将原本的热狗叠在了炸薯条上,空出来的位置塞进了两杯大杯冰可乐。

    “吸管。”

    店员叫住了一直往后瞄着行李,转身欲走的芬格尔。

    “噢噢。”

    就在插进吸管的那刻。

    也就是距离路明非走入厕所还不到一分钟。

    “轰!!!砰!!!”

    只听见两声巨大的声响爆开,像是厕所炸掉了的声音,瓷砖碎裂,地面都震颤了一瞬。

    芬格尔心一肃,杯中可乐晃荡了一圈,溅起贴在杯盖内,气泡浓烈,嘶嘶作响。

    我靠我靠!厕所里那俩没点眼力见的倒霉蛋还好吗???

    芬格尔内心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支付了两美元小费让满脸疑惑的店员先代看一下行李,顺道放下食盘,去厕所看上一看。

    “那边怎么了?”

    店员想从窗口中探出头来。

    芬格尔立马给摁了回去,“没事没事,别偷喝我可乐啊我很快就回的!”

    “路明非!”

    厕所内。

    路明非正在洗手,打了点洗手液,流水哗哗冲着,一丝不苟。

    镜子中,他看到了着急忙慌跑进来的芬格尔。

    “芬格尔,你要上厕所吗?”

    “啊?不,啊!是啊是啊。”

    “那就去隔间吧,很遗憾,挂式的方便池是用不了了。”

    路明非语气带着遗憾,但芬格尔却敏锐地从中听出了一丝安宁与祥和。

    而且还嗅到了空气中的焦糊血腥味道。

    嘶!什么情况!

    芬格尔侧着身,撇过去往厕所里面一看。

    “......!!!”

    只见竖立的那堵墙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犁过了一样,瓷砖格爆裂,墙体露出一道又深又黑的横纹,从这头穿到另一头。

    一整排挂式的方便池没有了尾端,裂口如犬齿般狰狞,挂着斑斑血迹,裂纹逐渐散布在其余的地方,地面上散落着碎瓷碎砖。

    还有......还有两滩黑红的血迹!

    但人呢?

    这时候,水柱终于不受控制地爆开流出,大清洗一样,将血色淡化到粉红色,漫了整个地板。

    无从下脚。

    芬格尔甚至能听到隔间中有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兄弟腿别麻!赶紧出来!

    同情了路人零点零一秒,芬格尔屁颠屁颠跑回来洗手,笑呵呵的:

    “突然就没有尿意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那确实挺神奇的。”

    路明非理了理头发,忽然扭头说:

    “刚刚竟然有人开口就问我要一百美元,还是两个人,关键也不熟也不相干,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呸!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不就是摆明了抢劫吗?”

    芬格尔立即骂了一句,挺起胸膛,义愤填膺:

    “在哪儿呢!师兄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

    “啊,我已经好好劝过了,他们下次是保证不会干这种可耻的勾当了。”

    路明非点点头,无比确信的说。

    毕竟,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