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安立即带人准备去营救,可一出军营彻底傻眼,营帐百米外被敌军包围的水泄不通,根本过不去。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哭,反而冷静的把留守的上官修叫到跟前。
“上官将军,还有别的法子吗?”
上官修看着她欲言又止。
“将军,损我父一人无谓,可若战败,损的可是整个一城的百姓!”
上官修满脸为难,好半晌才艰难开口:“有,请战王!”
秦梦安惊讶不已:“你是说,战王在这附近?”
上官修点头,“可如今路被敌军围堵,唯一的方法就是渡河,洛安河瘴气重,现下又没有船,怎么渡河是个问题。”
就在两人危难之际,阎如玉好奇地问:“闭气行不行?”
“闭气虽然能躲过瘴气,可洛安河宽有百米,就算是海边的采蚌人也未必能胜任。”上官修无奈道。
“我来,闭气潜水我都会。”
两人震惊地看过来,见她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阎如玉的确没开玩笑,大学暑期时她曾参加过潜泳比赛,最长闭气时间能达到20分钟,还拿了冠军。
深夜。
阎如玉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来到洛安河边,河岸两旁树木林立,河水流动性极差,两旁都是湿地,远远地就能闻到强烈的腐臭味。
“阎姐姐,你小心点。”秦梦安将一方玉石塞进她掌心,有鸡蛋那么大。
“见到战王把这个交给他,他一定会来的。”
“放心。”
阎如玉话落,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胸腔憋住,飞快地钻进河水里。
月光洒在河面上,远远地就能看到上面弥漫的雾气,她像一条鱼在水下飞速地摆动着四肢。
突然,秦梦安在远处大喊:“阎姐姐,当心!”
阎如玉就感觉一阵风吹过,无数支羽箭从天而降,她快速向水下沉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支羽箭从她的肩头钻入,将河水染红一片。
她忍着疼将肩头的那支箭用力折断,飞速前游。
四肢逐渐变得无力,胸口的气被她一点点吐出,却不敢吸入,缺氧的感觉让她大脑一阵发昏。
快了,就要到了。
阎如玉,你行的!
终于,在最后一口气用尽之时,她艰难的爬上河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朦胧中,就见一道玄色身影从远处走来。
阎如玉将怀里的印信掏出高高的举在手里:“我要见战王,请求出兵……”
一阵晕眩袭来,她身子直接向下倒去,朦胧中仿佛有一双大手将她牢牢接住。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四周环绕着淡淡的龙涎香,而她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
她刚一动,肩头上一阵强烈的疼痛传来,这才发现肩膀的剪头已经被取掉还做了包扎。
不对,印信呢?
她慌乱的翻找起来,一道低沉又透着冰冷的声音从身后陡然传来。
“你在找这个?”
阎如玉回头,就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身后。
男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身着一件玄色长袍,腰间的八宝玉带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
而那块黄玉印信就躺在他手里。
“王爷,靖武侯被敌军所困,洛安城危在旦夕请求出兵。”
战王抬步向前,每上一步都有种压倒万物的气势,仿佛万物都要为此蛰伏。
阎如玉心口狂跳,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来到这个朝代,她第一次打从骨子里感受到什么叫怕。
男人忽地靠近,一双狭长冰冷的目光从面具下透出,声音冰冷骇人:“你,是什么身份?”
“我……在下不过一介草民。”
“既是一介草民,两国交兵与你何干!”
废话,洛安城没了,她老窝也得让人端了,怎么不关她事。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还请王爷出兵相救。”
“本王凭什么出兵,洛安城存亡与本王何干。”
“你……”
阎如玉怒上心头,“亏你还是堂堂战王,看来也不过是个胆小之辈,狗屁不是,靖武侯真是找错人了,既然这样那就打吧,反正亡的也是你爹的国!”
她起身就要走,手腕猛地被拉住,这一扯,人直接跌入战王的怀里。
“放开我!”
“你再动一个试试?本王现在就取了你的首级。”
阎如玉心头一颤,后怕不已,完了,她刚才那么骂他死定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王爷,皇家之辈。
楚墨匀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身子,心头的怒火这才被压下。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夜他有多担心,洛安河宽足足百米,上面瘴气缭绕,只要吸上一口足矣毙命,这个傻丫头竟然凭着一口气游了过来,还中了箭。
小命都差点没了,这会还有工夫替别人操心。
他手来到她的肩头,将她肩膀的衣服一点点拉开。
阎如玉心头一颤,这男人要做什么?难不成皇子都是见女人就起意的色批?
“请战王自重!”
“首级。”
阎如玉紧紧咬着牙关,任凭他将自己肩头的衣服拉开,一个字都不敢反抗。
可男的大手却在拉开衣服后换了位置,来到她肩头的包扎处。
他将纱布解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一股蛇腥味从瓶子里散发,是蛇胆粉!
他竟然在给自己上药,难道她误会他了。
可是……
“我的衣服不会是你换的吧?”
“是又如何。”
楚墨匀余光一扫,就见她紧咬牙关,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泛着酡红,想发怒又在极力隐忍的样子,十分好笑。
她还不知道,昨晚拔箭时血溅到她脸上,他本想帮她擦掉,谁知她脸上的黑斑沾了血竟然一擦就掉,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直接将他惊艳到了。
这个小东西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他?
楚墨匀将药粉洒完,利落地将伤口重新包扎,动作娴熟无比。
他将小瓷瓶重新揣进怀里,弯下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阎如玉心头一惊,忙提醒:“王爷,我自己来。”
“你有伤。”
她伤的是肩膀,不是腿。
楚墨匀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抱着她直接步出营帐,一名面容陌生的侍卫就候在外面。
“禀王爷,浮桥已经搭好,可以上路。”
楚墨匀抱着她大步向前。
来到河边一看,就见原本空旷的河面上凭空多了一座桥,下面是用十几艘木船支撑,漂浮水面。
“王爷,河面有瘴气。”
说完她就看到男人冰冷中夹杂怒意的眼神从面具下透出,“你没闻到本王身上的香气吗?”
阎如玉恍然大悟,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用佩兰、藿香、苍术等芳香辟秽的药熏过,所以能防瘴气。
果然是行军打仗之人,考虑周详。
眨眼的功夫他们人就到了对岸,而此时一阵厮杀声正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