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武走后,阎如玉从箱子里取出六面镜子给寨子里有女人的屋子每家发了一面,还留了一面等着去铺子里时送给西柳的,剩下的等陆怀州回来好拿去卖钱。
紧接着又看着寨子里的人把新熬出来的阿胶处理了一遍。
寨子里的人学的非常快,可能是以前穷怕了,他们每一步都做的小心仔细。
忙完之后天已经黑了,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回铺子,就草草睡了。
可是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见到胡山魁带人杀过来了,她拿着弯刀跟胡山魁拼命,可不管她怎么打就是打不赢,眼睁睁看着胡山魁带着人在寨子里烧杀抢掠。
阎如玉猛然坐起,发现自己做噩梦了,额头上吓得全是冷汗。
看眼天色,外面才过了鸡叫不久,太阳也就刚冒头,可她却怎么都睡不下去了。
阎如玉让人去铺子里传信,这些天让小算盘每日傍晚回来报账,而她留在寨子里为寨子的防御做准备。
阎如玉先是安排一些人将寨门加高加固,又挑了些男孩子教练习弯刀。
她虽然不懂兵器,可她学过散打和防身术,她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掌握基本的防御和攻击力就可以。
男孩子骨子里就带着拼搏精神和征服欲,弯刀拿在手里一个个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学的特别起劲儿。
这天晚上她正准备上床,就见外面红光乍起,紧接着就听邱伯敲着盆大声喊:“着火了,快救火。”
阎如玉去出一看,驴圈外火光冲天。
“快,快把驴圈的门打开。”
阎如玉一边跑一边大喊,抓起一旁的木桶就往驴圈上面淋。
外侧的还好,里侧的火舌喷出来十数米长,根本不敢靠近。
她心头一惊,朝着地上看去,地上有一块块漆黑的地方,用指尖沾起来一闻,是桐油。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心血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阎如玉心如刀绞,眼底只剩下延绵不绝的恨。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伴随着一阵雷声,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下雨了,大当家,老天爷长眼睛了,哈哈哈……”
寨子里大人望着天高兴的又喊又叫,有的直接跪在地上给老天爷磕头。
风卷着大雨,那水就像从天上往下倒一样,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吞天的大火彻底浇灭。
说来也怪,等火熄灭后,这雨就停了,连风也小了。
她带着人挨个驴棚检查,最里侧烧死了两头,靠近的受了些轻伤,其余的都完好无损。
只可惜驴棚彻底毁了,连带着那一趟的屋子也被烧毁。
看着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寨子变成这样,一个强烈的想法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她不要当土匪,她阎如玉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土匪两个字沾边。
还有那个胡山魁,迟早有一天她要他血债血偿!
……
楚墨匀的马车正从州府的管道上往回赶,远远地就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向外面,见水丘一脸焦急的道:“主子,不好了,昨天夜里胡山魁带人火烧了黑风寨,现不知情况如何。”
“去黑风寨!”楚墨匀命令道。
这两天他有些事去了州府,不想发生了这么大事。
难怪他心里始终不安。
楚墨匀赶到时就看到满山狼藉,到处都是焦黑的木炭,和坍塌的房屋。
寨子里的人正在收拾那些残害,他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阎如玉的身影。
“对不起……”
阎如玉抬起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灿烂无比:“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干的。”
这一刻,楚墨匀忽然觉得她这一脸的笑十分碍眼。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寨子里的情形,破败不堪,跟现在比没什么两样,没多久,她就让这么落魄的寨子变得井井有条。
她辛辛苦苦建设的一切被胡山魁挥之一旦,而她此刻竟然还笑得出来?
“笑的真难看。”楚墨匀冷着脸道。
阎如玉忽的勾起他的下巴,贱兮兮的道:“你笑的好看,快,给爷笑一个。”
谁料楚墨匀竟然真的给她笑了一个。
阎如玉心尖一颤,感觉放手。
他要是损她几句她还习惯,突然这样搞得她不知所措。
阎如玉随手抓起一个小树枝在地上随意的画着,幽幽地道:“怪我没本事,要是我也像你似的身边养几个武林高手,看他胡山魁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想有护卫?”
“废话,谁不想。”她指着远处架子上的弯刀:“我本想训练个弯刀小分队,谁知道还没等练成就先让人打趴下了。”
她耸拉着脑袋,跟一只受气的小狗似的,看着异常可爱。
楚墨匀看了她几眼,说了句:“交给我。”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结果第二天就听狗娃大呼小叫的从外面冲进来。
“大当家,大当家你快看,寨子里来人了。”
阎如玉心里咯噔一下,衣服也顾不上穿工整就冲了出去,到院子一看就见三名身穿黑衣头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整齐的站在院子里。
“阎大当家好,属下是风云!”
“属下风雨!”
“属下风……风花!”
阎如玉差点被口水呛到,认真的看向第三个,“你说你叫什么?”
黑衣人垂下头,“风花。”
阎如玉强忍着笑意,点点头:“有劳几位了,邱伯,您先带这几位在山里熟悉熟悉环境。”
逸水山庄。
“人送去了?”
“送去了,不过主子,您不是说送两人过去吗?怎么去了三个。”水丘疑惑道。
“三个?”
楚墨匀眉头夹紧,眼底充满疑惑。
“待本王上山看看。”
“今日恐怕不行,太后的人待会就到,您走不得。”
水丘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尖细的嗓音至门外响起。
“王爷,可想死老奴了!”
一位身着枣红色宫服的男人从外面进来,左手端着拂尘有时候捻着兰花指,一脸的殷勤。
此人正是太后身边的总管,陶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