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兄弟,你到底怎么了?”赤星渊心中有点儿发毛。
这地方毕竟不是正常的世界。
江源没有回答他,而是一步踏出,御空而上,直接迎上了那黑色的雷劫。
雷霆透体而过,没有留下丝毫伤害。
就这样,在江源所见的这片黑色世界中,他的身形缓缓上升,直至与那渡劫的身影相齐。
这渡劫的男子,一身素色白衣,如仙人般飘逸出尘。
乌黑的长发在随风舞动,冰冷眸光深邃如海。
江源想要看清他的样貌,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看到的也只是一幅模糊的画面。
直到江源的双目感到一阵刺痛,有鲜红的血液和着泪珠从江源的眼眶中滑落。
在逆命空间中第一次见到这幅画面的时候,江源虽有感触,可最多的却是牢牢记下来了器灵前辈告诉他的。
逆命之劫,渡不过,便是冢中枯骨。
而当他真的见到这幅画面,那种悲凉,却已经如同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了江源的心脏。
仿佛间,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倒在雷劫之下……
逆命!逆命!逆命!
逆不开的命运,挣不脱的枷锁……
看着那被污染的身躯,被雷劫撕开的伤口,江源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江源的耳边响起。
“你来了?”
江源身躯不由颤抖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人影,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能看得到我?”
“想看,便看到了!”白衣身影淡然道。
“可……可你……”
“可我已经死了,这流传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痕迹……”虚影飒然道。
江源沉默了。
而在他的下方,赤星渊看着神神叨叨的江源,心中更是发毛。
“古月兄弟!”他大声的喊道。
没有得到江源的回应。
但就在这个时候,赤星渊猛然间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让赤星渊浑身上下汗毛倒竖。
仿佛一只厉鬼爬伏在他的后背,正在对着他的脖颈轻轻的吹气。
“谁?出来!”赤星渊豁然转身。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所有感知在无声无息间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空有强大的修为也使不出一丝力量。
“出来!”赤星渊低声大吼。
可当他抬头之时,却发现江源早已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他的眼前,唯有白茫茫的一片。
那座巨城矗立在他的前面。
雪白的墙面,水晶般的穹顶,在这圣洁白光下,暖洋洋的,一片祥和。
可赤星渊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出来!”赤星渊一声大喝,强壮的身躯超前一步跨出,霸道的气势凝聚出一道恐怖的飓风朝着前方的巨城吹去。
看着这一幕,赤星渊呆住了。
他的修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彻底禁锢,可现在,自己凭借肉身力量,就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
“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是的,你已经拥有了如此强大的体魄!”
突然,一道恢弘浩瀚的声音在赤星渊的脑海中响起,让赤星渊悚然一惊。
“是谁?”
“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年轻人,看你前方。”声音如同渊海,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彻底消失不见。
赤星渊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条笔直宽阔的白色大道。
而刚刚还在自己前方的那座美如梦幻般的巨城却已经出现在了这条大道的尽头。
道路足有百里之距,而赤星渊则站在这道路的初始位置。
“走吧,走到尽头,便是吾之传承!”那宏大的声音继续在赤星渊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赤星渊并没有被这声音蛊惑。
“吾名臻渊,创世之主,吟诵吾名,可得真法!”
那宏大的声音在赤星渊的脑海中炸响。
“臻渊?创世之主?”赤星渊轻声念叨了一句。
就在赤星渊声音落下的时候,他的眼眸瞬间变得有些呆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幻了起来。
“臻渊……臻渊……吾主臻渊……”
“对!我就是臻渊,这个世界的神明,来吧,年轻人,顺着这条路,走过来!”
“好!吾主臻渊!我要成圣之机……”
“过来吧,过来吧,吾赐予你!”
赤星渊的脚步踏上那条白色大道的时候,温暖圣洁的光芒漫天而起,炽盛无比。
刻在这温暖炽盛的圣辉之下,却隐隐的,有一种极其阴寒的力量附着在上面。
同样的,在天之法界的这片最终之地,只要踏入这片白色世界的修者,全都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臻渊的名字。
他们就仿佛入魔了一般,口中念着“吾主臻渊”,然后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
随着他们的脚踩在那白色大道上的时候,一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这些修者的双腿流淌出来,迅速铺撒在这白色的大道上。
道路圣洁纯白,鲜血红的刺眼。
臻渊的名字,仿佛有亿万生灵在吟诵,在这条白色大道上回荡。
“吾主臻渊……”
就在越来越多的人踏上最终之地的时候,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突然突然浮现于半空。
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这最终之地的景象,忍不住开口骂道:“屁的臻渊!”
这黑衣人便是那自称罪奴的人,也是提前带着姚月清去最终之地水晶宫中修炼的人。
此刻,黑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其面容,但他身上起伏波动的气息却也能说明此刻的他心中并不平静。
望着前方喷涌的岩浆,炙热的土地,黑衣人真的很想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扔到那岩浆中去。
在岩浆上则是一条条被火焰烧的通红的小道,这些小道则通往岩浆最上面的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殿。
而那水晶宫殿也不是建在洁白的山巅,而是立在一颗巨大的头颅之上。
一颗头颅便如山岳!
这山岳般大小的头颅上面长着两根长达百里的巨大犄角。